短暫的交手中,沈寒看清了對手的形貌。
那是一名體格高大的男子,頭上戴著一頂鴨舌帽。
對方半邊臉像是被烈火灼燒過,創面很大,看上去像是某種被輻射過后的生化怪物。
在他另外半張臉上掛著單片戰術眼鏡。
再具體的沈寒也沒那時間去細細觀察了。
沖鋒槍內的所有子彈打光之后,她已沒有了更換的彈夾。
沈寒單手解下背帶,將槍械直接扔在一旁,而后伸手抓住顧雨微的后衣領朝著舞臺開始狂奔。
手里護著一個人逃命必然會拖累速度,這是誰也改變不了的鐵律。
但若是拎著一件東西奔逃的話,那就不一樣了。
沈寒健步如飛,后方的追擊者提速兩次都愣是沒有追上。
顧雨微此時卻是快要哭了。
她感覺自己現在不像是在被人帶著跑,而像是被一輛車拖著在溜街
她的腳掌半數時間都在騰空,鞋子早都被磕掉了。
數不盡的草莖像是藤條一般不停地抽打著她的腳背與腳腕。
而最難過的還是她的脖頸。
在某一時刻,她甚至都感覺自己快要出不贏氣了
但顧雨微知道自己現在的處境非常危險,想要講究舒適,那只能用命去換。
所以她忍著一聲沒吭,以免讓身邊的護衛分了心。
而就在這個時候,后面的追擊者突然揚起手臂,做了一個投擲的動作。
顧雨微被甩得眼冒金星,啥也看不清,只能聽見一道破風聲響朝著自己所在的方向襲來。
沈寒耳尖一動,咬牙掄圓了胳膊,用力將顧雨微甩到了前方的舞臺上。
與此同時,她自己則從右側腰間摸出手槍,凌空轉身開始朝著后方快速射擊。
然而,之前一直追在她后邊的那個鴨舌帽,此時卻已不見了蹤影。
“嘔”
“呵,你以為我會被你先前扔槍的那個動作給糊弄過去嗎”
顧雨微的嘔吐聲與鴨舌帽的嘲諷聲同時響起。
在這個朦朧的劇院舞臺上,碰撞出了一種略顯荒誕的效果。
那感覺就像是一名冷酷殺手在裝逼自述的時候,背景音樂中突然喝起了倒彩。
沈寒三兩步跑到顧雨微身邊將她扶起,低聲安慰道“你不要害怕,對方好像不打算使用槍械,這是咱們的生機。”
顧雨微此時披頭散發,一只腳的襪子都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連站都站不穩。
剛才她被扔在舞臺上時,雖然成功避開了敵人的飛刀,卻也不幸磕掉了一顆門牙。
現在說起話來都有些漏風。
“我不發,有什么曲要我做的嗎”
沈寒沖她搖了搖頭,將她扶到一旁坐下。
“你先休息一會兒,感受一下喉嚨有沒有被什么異物堵著如果有就要趕緊吐出來。”
說完,她拔出敵人扎在舞臺木地板之中的短刀,迎向了剛剛踏足舞臺的鴨舌帽。
鴨舌帽的代號為紅狐。
他望著眼前的aha,新仇舊怨涌上,在他眼中騰出了熊熊怒火。
上一回他執行獵殺唐語材的任務,就是因為對方的存在他們才會落得一個近乎全軍覆滅的下場。
今天又是如此
拋開任務不論的話,他現在最想殺的那個人不是顧雨微,而是眼前這個ah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