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好半晌,假妻子的聲音突然自地下室的通道口傳了過來。
“長官,有您的電話,是您的園藝師朋友打來的。”
“知道了,我這就來。”
“你下來一趟,接著給她做按摩。”
白蟻是李建業假妻子的代號,而她的真名,早已舍棄。
在張琪出事之前,她是熱愛盆栽藝術的學徒,經常跑到別墅里來幫忙。
之后,她是在外人眼中被愛喚醒的醫學奇跡,是配合李建業行動的完美工具。
她頂著別墅女主人的身份,甚至可以隨意進出李建業的書房。
卻唯獨不能不經允許私自踏足張琪所待的地下室。
李建業離開后,白蟻一絲不茍地執行著自己長官的命令。
她并沒有陽奉陰違,反而按摩的手法比李建業做得更加純熟。
只不過,從她嘴里說出的話語,卻如冬日的寒風一般凜冽。
“前幾日我陪著長官去白鷺酒店給女君送了盆栽,哦對了,就是您以前很喜歡的那個小姑娘。”
“她跟她的外祖母性子可真像,還都屬于命大的人,長官為她制定了好幾場殺局,最終都沒能讓她死于動蕩。”
“還有個好消息想要與您分享,在最近這一年多的時間內,聯邦境內有著巨額資金流向了瀛國。”
“您還記得您曾經的戰友張阿姨嗎她的兒子賭博上癮,賠光了家里的錢,連房子都給賣了,張阿姨為了替兒子還債,一把年紀了還到處去找工作,就在半個月前,她凌晨下班回家的路上,被車軋死了,長官帶著我去參加了她的葬禮”
半個小時的按摩終于完畢。
白蟻將張琪重新搬回了床上躺好,而后含笑離開了地下室。
昏暗的屋室內,床柜處的一束小黃花散發著淡然的香氣。
張琪雙目緊閉,呼吸平穩。
直到聽見地下室通道口傳來了木制板蓋關閉的聲音,一行濁淚這才悄無聲息地順著她的眼角滴落,沾濕了她的發根以及腦袋下方的枕套。
李建業在接完自己園藝師朋友的電話之后,就一直沉默著沒有說話。
雖然說不上是為什么,但他心中卻隱隱有著一種不太對勁的感覺。
那個園藝師朋友的盆栽死了一大片,想要請他前去對方的花園里幫忙看看。
對方的聲音聽上去挺著急的,語音說不清楚,兩人中途還切換了視頻通話。
李建業最終答應了幫忙,卻將時間推遲了一天。
兩人約在后天見面。
第二天。
李建業起床之后再度梳理了一遍跟顧君婉見面之后所發生的種種事件。
自己外出時停電、老友相邀,這兩個發生在同一日的巧合讓他心中生出了警惕。
中午時分,他給黑鼠交待了一個任務。
“立即聯系陳一禾與孫相龍,讓他們準備兩百萬的大額現金,以及他們存在beq交易平臺那兩億虛擬貨幣的提取身份、密碼,最遲今晚10點必須交到你手上”
下午4點。
顧君婉收到情報,陳一禾與孫相龍將于晚間去往城郊的玉升莊園與人秘密接頭。
對于這兩個身居要職的官員,顧君婉沒法直接實施抓捕。
在沒有拿到更關鍵的確切證據之前,她也暫時不能將情報透露給顧雨微。
那兩人不僅是顧雨微政變之后的功臣,也是現在北部轄區內身份不低的掌權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