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幼生禮是并沒有外人觀賽的。這些所謂的觀眾其實都是參加本次幼生禮的雛鳥們。而有時間四處走動圍比斗的鳥大多是已然落了的,又不甘心灰溜溜地離開,多數選擇留在現場看戲。
在第一輪第二輪的比斗中落敗也不代表他們是弱者。有很多雛鳥運氣不佳,早在第一輪第二輪就碰上了旗鼓相當的對手,一招落敗就只能屈居在低階次里。
像寧夏他們這樣進入第三輪比賽的畢竟少數,越是往后的輪次人數越小,能獲得更高定級的鳥能獲取族群更多的資源。
一只白子,一只怯弱不堪的鳥進入了他們都趨之若鶩的第三輪比斗,實在是強運。可寧夏他們是怎么對待這場比斗的,一個比一個不上心。這不是胡鬧么
他們都有種“老子的機會竟然被這種垃圾給占了”的不爽感,只能大聲地咒罵起來。
冷靜下來,她倒是看出點不對來。拖啊拖的也不是辦法,寧夏也不想再糾纏下去了,她可沒興趣留在這當猴戲。
她越過死魚一般的對手,朝后邊穩坐釣魚臺的裁判大喊“先生。我這對手瞧著不大好,估摸著是話也說不了。我們倆在這耗著也不是回事,后邊的鳥等著呢。不若您先判輸贏,我一會兒把這家伙挪下去,也好騰出空間來。”
當下,她當然得先確保自己晉升下一輪的權利。反正這人好像傷得說不了話了,若真打了也熬不住她一擊,判她晉級是理所當然的。
那長老想了想,大概也是等得不耐煩了便同意了。
“叁千零柒拾壹號,請速速開始比斗,若報數十聲仍不動手,則視為棄權,屆時將判定伍佰玖拾陸號勝出。”
直到裁判報滿數,對方仍是沒有動作的打算。現場發出一陣吁聲,不少鳥氣呼呼地跑開了。雖然不戰而勝,但寧夏卻沒一點高興的情緒,反而內心有種說不出的沉重。
現在她已經不覺得對方是在耍什么把戲。因為在裁判宣布她贏了的時候,一直都沒露臉的對手抬起了頭,那副氣弱柔絲的模樣,好像連抬起頭都十分費勁。
大概真的是動不了。剛才爬上比斗臺大概用的是他僅剩的那點力氣。還真是倔強啊。
大不了就大不了唄。用得著這么為難自己么寧夏搖了搖頭。
不過這么想想,以為被愚弄而生出的怒氣也消了許多。她三步做兩步走到那強自站立的鳥跟前,溫聲道“小兄弟,咱們快下去吧。下一組的人要上來了,咱們多留無益。不然,我把膀子借你一下,你靠著,也好動些。”
見對方微微抖動了下也沒能挪動,她嘆了口氣。好人做到底,寧夏再往前走了半步,好讓對方能搭上了。
她也只能幫到這了,兄得。
肩上猝不及防地一沉,寧夏嚇了一大跳。只見對方此刻已經昏了過去,雙目半闔,整個身子的重量壓了到她的肩上。
她的白色毛毛啊這一下的功夫,對方身上的大片血跡染上了她的白羽,瞧著怪嚇人的,也不知道他流了多少血。
叫你做好人。她心中暗罵自己。
寧夏勉力撐著人下臺,無語望天。只希望她千萬別是遇上碰瓷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