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始自終都沒有睜開眼睛。
待陸威離開房間,他睜開了眼睛,無神地看著拱頂,一時間失了神。
一覺醒來,他憎恨的父親繼母被捕,憎惡的陸家倒了,可他這個罪魁禍首還好好地待在這里,以滑稽的方式宣布了自己的無罪。
這也算是大仇得報了。可為什么為什么他的心卻那么空那么得難過。
他掏出衣襟里的東西,兩塊半圓的玉佩掉了出來,看得如果出合在一起就是完整的圓形玉佩,另一半曾經屬于席夏。
陸月華癡癡地看著兩塊玉佩,凄涼地笑了起來,在屋里環繞,顯得越發陰森。
“說好的一輩子的朋友。所以這是生離么”
“永不相見,我的朋友。”
這才是真正的一無所有。
沒有人應他。再也不會有那個女孩甜甜的笑聲。
那一天寧夏回到席家的時候,一覺入眠,睡了很久,很久,久到一切都已經塵埃落定。
這次她醒過來的時候,不再是對著父母親兩張擔憂的臉。她該高興么
寧夏看著太翁那張黑沉沉的臉,不禁往床了縮了一下,誰能告訴她為什么太翁會在這里還讓不讓人活了
“啪”不待寧夏講話,一個勁風朝她襲來,大力地打在她的臉上,響亮的巴掌。
很疼很疼。疼得寧夏忍不住憋出了眼淚,但她還是死命地忍住,不讓淚水掉下來。
一只溫暖的大掌落到她的頭頂,輕輕地按摩,蘊含著撫慰的情緒,教她強忍住的眼淚再也忍不住了,刷地一下嘩啦啦地掉下來。
“傻孩子,你怎么這么倔愣是不哭,太翁教你的東西都忘了么”他的神情十分溫柔,好像之前打人的家伙并不是他。
聽著對方的話,寧夏哭得更厲害了,再也憋不住了,抱著太翁哇哇大哭。
“太翁嗚嗚嗚”寧夏太難過了,真真正正好像一個受盡委屈的孩子一般,仿佛要將五十年的淚水都流盡。
來到這個世界,她就從未哭過,她還以為自己已經足夠地堅強。直到這一刻,她才知道自己有多可笑,那些事擊潰了她,輕易地讓她哭泣。明明就沒受到傷害,不是嗎
“受了委屈,難過的話就哭出來,讓我們幫忙,跟我們訴說,我們是一家人,你是我們最愛的孩子,不是嗎你這樣強忍著憋著,我們看著更難過。”太翁親昵地親了親幼鳥的耳垂,憐愛地撫摸她的頭。
“一切都會過去。”席臻注視著寧夏的眼睛,仿佛透過她看向遙遠的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