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樣緊張的局勢中,寧夏只能埋藏自己的哀痛,盡心盡責地做好自己的分內事。
父親的身體虧損過大,勉強撿回一條命,還需要精心養護才能永年。
母親阿秀跟弟弟那里也要兼顧,之前那些驚心動魄的事情嚇得她們不輕。
還要安排好族內外的事宜,這一切令她疲憊不堪。
不過也好,這樣就沒有時間去想那些有的沒的。就這樣讓自己忙起來就好,就不會那么痛苦了。
太翁倒了。
席家支柱的倒下讓整個席家陷入一種愁云慘淡的情緒。
戰爭是所有族人都無法推脫的責任,他們家的席永倒下了,就必須要有另一只鳥替上去。
為了孩子們,席太翁頂上了。無論怎么樣,功力深厚的他遠比其他鳥更容易活下去。
出發前,他苦笑著對他的孩子們說,他的所求不高,只要活著回來見到他的族人就夠了。
但在這場戰爭中,所有的參與者都身不由己。口口聲聲說不想死的陸月華死了,說著自己要活著回來的太翁卻站在第一線,不要命地上陣殺敵。
席臻是席家第二個被抬回來的傷員,他比席永要好上一點點,卻陷入了長久的沉睡。
送走了一個又一個大夫,都說是身體在自我修復,不知道什么時候能醒過來。
失了主心骨,席家也不禁混亂起來,全靠二叔三叔跟寧夏勉強拉扯著,幾只鳥焦頭爛額。
今天是寧夏的成年禮,最后一次進入圣池的機會。
她想這可真是糟糕的慶典。
太翁昏迷不醒,父親臥床休息,二叔三叔忙得腳不點地,母親整日垂淚,整個席家都是愁云慘淡的。
吃過母親給她做的生辰食點,快手快腳地趕去月光山,連同其他滿面愁云的未成年族人一起。
今天是他們的成年禮,但一切卻如此糟糕,整個族群都陷入破滅的陰霾。
離開月光山,匆匆回到席家的時候,寧夏已經累得不想說話了。
一路上靜悄悄的。席家的仆人大部分是些短線工,自愿上門承擔一些掃灑工作。如今戰爭爆發,大多都解散回家或是被征召前去戰場,只剩下小部分如同家人一般的存在留在席家。
但如此景象已經比往時更加凄清了。
寧夏習以為常地路過空蕩蕩的庭院,往太翁的洞府走去。
“都別吵了,我去吧。”溫吞的男聲從洞府里傳來,寧夏的腳步一頓,是二叔的聲音。
不知道是不是洞府內的家伙吵得太激烈,完全沒有注意到寧夏的靠近。
不知道為什么,寧夏的腳步突然變得很沉重,無法動彈,她隱隱感覺到他們之后要說的東西,那不會是她愿意聽到的。
“二哥,別說傻話了。我們之中你的身體最弱,又不擅打斗,而且族內事務也離不開你。你過去豈不是白白送了性命。”席永也不管自己的話難不難聽了,大聲斷言道。
“你”
“二弟,三弟”寧夏的身子一僵,是父親的聲音“你們不要再吵了。這是阿翁的洞府,盡管他現在陷入了沉睡,也不會允許你們在這亂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