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里意氣風發光鮮亮麗的席家大爺已經看不出曾經的模樣。他就如同那些流連于街邊酒肆的普通流浪漢一樣,沉迷于酒的世界。
席云的胸脯劇烈地起伏了幾下,再也看不下去了。他先是跟阿翁告了個罪,然后沖向他大哥的方向,狠狠地把酒瓶甩到地上。
“大哥你還想胡鬧到什么時候”席夏的死他一樣的傷心,但他再也不能忍受大哥再繼續這樣醉生夢死下去了。
席夏已經死了。但大嫂跟小侄兒還在,大哥不能這么自私。難道是要隨著她而去嗎
“給我,還給我。”席永不知道哪來的力氣,惡狠狠地推開席云,把酒搶回來。
席云氣急敗壞地想要再動作,卻被喝住了。
“回來讓他喝”席臻道。
“阿翁”“我知道”
阿翁慢慢走近席永,并不在意他抱著酒防備的樣子,彎下腰輕輕地摸了摸孫兒的頭,用一種柔軟得令人心酸的語調道“喝吧。喝夠了好好睡一覺,夢醒了就沒事了,一切都會好的。”
席永愣愣地看著溫和的阿翁,強忍著不讓淚落下來“阿翁”
“嗯,我在。”
“阿翁”
“嗯,我在。”
“阿翁嗚哇嗚嗚嗚”成年許久的鳳鳥再也忍不住了,抱著祖父嚎啕大哭起來“她說要走了。說多謝我多年的照顧,讓我好好的照顧阿秀”
“她還說看著別人去死很難受。她很自私,不想難受,就自己去了”
“嗯,我都知道。”席臻抱著席永,落下了淚。他也記起不久之前,那孩子發現被摯友欺騙了,當時她也是這樣抱著他嚎啕大哭,如同她父親一樣。
轉瞬間就不在了。先他們一步離開了這個世界。
多么希望這只是個噩夢。
“赫赫”
華美而冰冷的臥室里,一位老者自夢中忽然警醒,額角布滿汗水,好似經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的確是可怕的事呢。想到方才夢中那股熾烈而絕望的情緒,他心中一陣酸痛難忍。
他有些分不清情緒的來由,也不知道那些莫名的記憶來自于哪里
是夢嗎
想到夢中的樁樁件件,那些真實而熱切的感情以及夢一樣美好的回憶。
他否認了。不,不是的,這不是夢。
那么又是什么
日頭已經掛得很高了,寧夏自一片光亮下醒過來。
她愣愣地坐在小黑箱里,不想動。什么出塔,喪尸城,大戰喪尸王的戲碼都被她暫時拋在腦后。
好一會兒,她噗嗤一下再度躺下,仰躺在身后那個柔軟的床鋪上,一時間出了神。
昨天她夢見了什么
有些美好,又有些悲傷,酸酸澀澀的,胸口熱熱的。
真是讓人在意呢。
可惜,她都記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