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黑夜之中也是可以清晰視物的。
不一會兒,一個穿著靛青色勁裝的少年動作利落輕快地翻身跳到偏殿的院中,他衣袖被縛帶束起,腰間的小狐貍被固定住了,下擺也不長,很適合做這種半夜偷闖民宅的事。
少年果然是當今太子殿下
陸行雪處于黑暗之中,臉上帶著不自覺的明媚笑容,眸子滲人的寒氣也消失了,有種少年人獨特的鮮活意氣。
他遇刺后,不僅身上一處傷口都沒有,體質還好了很多,原本白皙的皮膚變得更加無暇,之前的一些暗傷頑疾全都好了,身手也好多許多,翻墻對他來說都變得輕而易舉了。
稀釋般的靈露對于陸行雪來說,功效還是太大了點。
他根本不覺得累,也沒有睡意,然而父皇母后很擔心他,他不得不躺在床上假寐,一旦離開人群,獨自置身于黑暗之中,各種暴虐難受的情緒就不斷在他胸間涌動滋生,痛苦而又沒辦法掙脫。
唯有不停地默念著蘇穹的名字,他才得以保持冷靜。
那個沾了血污的小狐貍,又被陸行雪戳好了,他清洗了一遍后,把洗不掉的血污全部用針戳到了里面,直至看不出任何端倪,和之前的差不多,只是手感沒有之前那么柔軟毛茸茸了。
陸行雪回到宮中,嘗試過想把他記憶中的那些事情說給父皇母后,卻不知為何,根本開不了口。
好在他們都很信任他,任憑他清理皇宮。
陸行雪已經有了經驗,對律法條款也是如數家珍,在處理案件的時候果斷又正確,效率特別高。
他將前世知道的,皇宮之內暗藏著、要傷害他父皇母后的叛黨余孽都抓起來,只不過還有很多人需要排除,他還沒有頭緒,只能靜觀其變,等那些人按捺不住,露出馬腳。
事情暫時可以告一段落,他就迫不及待義無反顧地想來找蘇穹了。
很多事情已經改變了,他沒有重傷昏迷,沒有讓那些人的奸計得逞,蘇穹也沒有受傷
雖然還有很多隱藏在黑暗之中的危險沒有被排除,但是他并不著急。
以前他走過巍巍皇城的時候,只有烏云經過,這一次有風有月,還有滿天繁星。
陸行雪一站定,抬眸,就看到了朦朧燈光下,倚在窗臺上的蘇穹。
美人身后是黑暗,屋檐下燈籠的幽光攏在其身上臉上,發絲微亂,光影交錯間,有著別樣的誘惑感。
對方眼神冷漠地注視著他,沒有慌亂,沒有大叫,冷靜到詭異。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覺得對方這個眼神之中還帶著一點不易察覺的玩味和促狹。
陸行雪心中一驚,面上一紅,收斂了笑容,他站在原地沒動。
按照常理來說,他現在站在黑暗之中,蘇穹應該是看不清他的,然而他卻有一種被對方用目光細細密密舔舐了全身的感覺。
“過來。”蘇穹輕聲喚道,聲音冰冷,語氣帶著幾分散漫。
他輕輕吸了一口氣,嗅了嗅空氣中淺淡的味道,好聞的酒香味中,還摻雜著濃重的血腥味,顯得更刺激了。
他還沒有去找陸行雪呢,陸行雪又再次自投羅網送上門來了。
陸行雪走到了廊檐的燈籠下,隔著窗臺和蘇穹對視。
“你怎知是我你不害怕你還不睡”陸行雪選擇先發制人,一連三問,就像話燙嘴一般,他問得極快。
他沒有再以孤自稱,反而用了更為平等親密的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