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波羅看見黎曼皺著眉問了一句“你們倆怎么在這”后,又冷著臉坐回自己的位置上,開始翻看自己的書,不禁恐懼地和喬伊斯交換了一個眼神。
他倆無聲地用眼神對話著。
怎么辦
我,我也不知道怎么辦啊
在他倆用眼神無聲對峙的時候,黎曼已經將他需要的弗朗語基礎詞匯抄到了羊皮紙上,羊皮紙是羅德公學給每個學生的,每周有定量的份額,不少卻也不多,所以黎曼抄得又細又密,盡可能地將紙張的利用率提到最高。抄完后,他用不沾墨水的羽毛筆順著自己的筆記一遍遍描摹,試圖記住那些奇形怪狀的詞匯。
小波羅看他這么節省,終于靈光一閃,想到了自己的用武之地
他沖到自己的柜子邊,在自己開學來就沒打開過的那個行李箱里翻找了一會兒,抽出好大一疊雪白的紙張。
“看這是我父親去東方巡游的時候帶回來的”
黎曼迷茫地抬起頭,看著這個一臉炫耀的小孩,試探性地拍了拍手“哇,好棒”
小波羅打了個哆嗦,一把將紙全塞到了黎曼面前“這些給你用了,我平時也用不上,公學發的羊皮紙就夠我用了”
黎曼輕輕摸了下最上面的那張紙,確實雪白細密,摸起來也很光滑,已經非常接近前世見到的紙了通俗點說也就是,一看就很貴。
他有些迷茫地將紙推回去“不用。”
小波羅煞白著一張臉又推回來“要的”
他閉著眼小聲喊“魔法師大人之前是我有眼無珠瞎了狗眼竟然敢冒犯您居然敢用布條捆綁您的手,蒙住您的眼請看在那是黑色的份上減輕我的罪孽我居然還敢向教廷舉報您我真是我真是我怎么敢的”
“您真是強大的法師,居然連教廷的圣光都奈何您不得請收下我這個卑微的仆從,我愿意從今天起為您當牛做馬,只為洗清自己的罪孽嗚嗚嗚”
小波羅回憶著父親常用的禱詞,東拼西湊湊出來了自己的懺悔,如果光明神真的在看,估計會一巴掌抽死這個信仰不純還拿禱詞給魔法師投誠用的小王八蛋。
黎曼哭笑不得地,終于弄明白了小波羅和喬伊斯還把他當魔法師呢,怪不得像兩個鵪鶉。
他好脾氣地解釋“你剛剛也看到了吧,那只是個障眼的小把戲罷了,神父都已經確認我不是魔法師了,你應該可以安心了。”
這話說得小波羅更害怕了安心安心如果他不是法師的話,怎么會這樣說話果然,果然還是在隱瞞身份吧,而且,他明明只在校長面前展現了最微不足道的那個把戲,他是怎么逃脫的,他是怎么將布條整個變沒的,這些他不都隱藏了嗎
他顫抖著說“好,好的,您不是魔法師,是我瞎說,是我亂講,但是還請收下這些紙吧嗚嗚”
黎曼“”
黎曼感到非常無語。
照理說,他應該對小波羅感到生氣,但是對方這個慫包樣讓黎曼很難真的對一個看上去只有初中生大小的孩子生氣。
他嘆了口氣“咳,你要是誠心悔過的話,來幫我看看這個單詞是什么意思。”
西尼語教材越往后翻,就有越來越多的抽象詞匯,最初那些單詞他都能根據配圖猜出意思,越往后配圖的指向性就越來越模糊,甚至干脆沒有配圖了,他正在犯難,現在送上門的壯丁,倒是不要白不要了。
“這是什么”
“這是烏朗語里的'完整'”
“哦,那這個呢”
“悲喜交加。”
“這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