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完最后這句話才突然意識到這恐怕不會是讓弗瑞娜夫人滿意的言辭,恐慌地看了眼弗瑞娜夫人,但并不像平時一樣下意識地低下頭,而是有些倔強地抬著頭,向黎曼傳達她的期待。
黎曼緊緊地盯著她的每個動作,表情,對方希望他回去寫論文的心情確實不似作偽。
弗瑞娜夫人重新轉向黎曼時,臉上已經是再和善不過的笑容“原來是這樣其實伊瑟維爾德家的書房也不會比公爵府差多少,這點自信我還是有的。”
黎曼緩緩搖了搖頭“我當然相信伊瑟維爾德家族的底蘊,只是我現在急著用,所以還是挑自己最熟悉的地方為好。”
“原來是這樣,那你寫完論文后,再來住幾晚吧,也是時候該和我們這些親人好好親近一下了。”
黎曼“我一定會的。”
黎曼仰頭露出一個純粹的笑容,這個角度,剛好可以看見樓梯轉角有人正在怨毒地看著他,正是他的便宜弟弟,艾伯特伊瑟維爾德。
是他嗎
樓上其實還有個人,伯爵單手搭在二樓的欄桿上,冷漠地看著他和弗瑞娜夫人與瑪麗安夫人告別。
他的眼神是一貫的冷漠。
是伯爵嗎
黎曼笑著收回余光,好像從一開始就只是單純地笑著孺慕地抬頭看了弗瑞娜夫人一眼。
一直到馬車駛入主干街道,那如附骨隨形一般的陰涼感才逐漸散去。
但黎曼并沒有松口氣,他的眉頭依舊緊鎖。
論動機,最有可能向他下手的就是艾伯特伊瑟維爾德,雖然手段簡單粗暴了點而且,一旦他死后,他就是最大的嫌疑人,但是只要自己死了,他就是伊瑟維爾德家唯一的選擇,失去的東西輕而易舉地就能拿回來,為此背負一些不好的名聲有什么。
但這只是出于他擁有的信息的推斷。
其他人雖然明面上沒有弄死他的理由,但誰知道背后一層一層的到底都發生了什么。
瑪麗安夫人從一開始就熱情到詭異,心疼失散多年的孩子可以理解,但是艾伯特伊瑟維爾德才是她相處了近十年的孩子,她對自己的態度,好到有些嚇人了。
還有一開始他就看不透的伊瑟維爾德伯爵。
他不像瑪麗安夫人,他對自己這個失散多年的大兒子從一開始就沒表露出任何激動之情。黎曼當時還想過,難道自己是瑪麗安夫人給伯爵帶綠帽的產物但他并沒有阻止瑪麗安夫人后續的認親行為,如果說伯爵愛慘了伯爵夫人,不愿意戳破她的謊言那倒還說的過去,但根據黎曼這幾次的觀察,伯爵對瑪麗安夫人的態度顯然麻麻,不存在為愛忍受委屈的可能。也就是說,他這副身體應該真的是伯爵的兒子,那么伯爵的態度就很值得思考了。
至于弗瑞娜夫人,這位從一開始就很討厭他的老夫人,倒可能是目前最希望他活著的人。
踢踢踏踏的馬車行駛聲中,黎曼的思緒蔓延得很快,只是在他想出個所以然之前,耳邊規律的馬蹄聲戛然而止公爵府到了。
黎曼跳下車,松了口氣,雖然公爵府也不是完全屬于他自己的安全屋,但起碼比伊瑟維爾德加的宅邸強多了。
這一夜,黎曼睡得并不安穩。
或者說,他基本沒睡,他在系統的技能列表里翻了半天,居然沒找到一個可以趨吉避兇的魔法事實上,這一次徹底地翻技能列表,黎曼才發現了一件奇怪的事,那就是那些看起來極為繁多的技能中,不存在狹義的預知或占卜類技能,唯一相近的還是尋蹤技能,類似于警犬的作用,在擁有要尋找的人或物的相關物品時,可以通過水晶判斷對方所在的大致方向,除此以外,那些黎曼印象中女巫的水晶球占卜術之類的居然全都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