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仙第一天見到談婉的時候,就說過談婉身上味道很奇怪。當時她一直說談婉身上是挺好聞的香氣,所以柳仙就給自己找了個別的理由。
但現在回想起來,柳仙當時可能聞到的就是談婉身上的香料的真實味道。
柳仙木靈根點數據說非常高,有人私下猜她木靈根有六十以上,而且她是木系單靈根,靈根本就比木系靈根同點數的多靈根修士要純凈,再加上修為也是最高的,能聞到異樣的味道也是有可能的。
就比如說,現在拿凡人的普通香料給她一個煉氣二層的修士聞,她聞到的也會是一股刺鼻的藥味或者佐料味。
所以此時沐寒第一個想找的人是柳仙。
罷了,和談婉分說明白了,再來找柳仙吧。
她本也不是來找柳仙拿主意的。
分割線
空闊的飯堂里,此時就有兩個人。
兩個人占據了靠近大門的一角,這還是沐寒第一次把地方選得這么靠近門。
她坐的位置再往旁邊移半尺,就到門口了。
之前潘姐說門口風大,倒春寒的風吹著傷人骨頭。其實,這里冬天也沒多冷,但潘姐還是喜歡呆在暖呼呼的地方,比如后廚到飯堂的過道口。
外面天色已經暗下來了,飯堂里光線很暗,即便是修士的目力,坐在門口也難看清坐在過道口淺眠的那位中年伙計的樣貌。但飯堂里的這一角,仆役給點了整整三盞燈。
除了有幾個仙長晚上愛帶酒來這里喝外,還有三個女仙長愛在飯堂里做針線活。他們如今已經有這樣的認知了。
只是三位女性仙長中,今晚有一位沒來。
“我就是個凡人農戶的女兒,”沐寒換了根針“針法這種東西,在凡人國度里就和修士的獨門秘籍一樣,等閑不會傳出去的。我手上的活是和我家里的祖母學的。我祖母早年給商戶當過繡娘,會的多,但我只在垂髫之年跟祖母學了兩年,年紀太小,總共也沒能學到多少。”
“祖母會的多,繡的東西也活靈活現;你是凡人界來的嗎”沐寒忽然問了一句,但隨后很快就接著自己的話說道“我祖母當年,一個寡婦,做繡活供我爹考了秀才;她的繡活是縣里都認的。可惜了,我只會直繡,而且技法有限,繡花鳥魚蟲,除了祖母當年教過的幾樣還能看過眼外,其他的,看著都刻板得很。”
“不過,我雖學得不好,丟了祖母的顏面,但是,我自認,祖母教給我的這些東西,都用在了該用的、正當的地方。”
平日里是三個人,今晚變成兩個人。
明明只是少了一個人而已,談婉卻覺得今晚的飯堂特別空,讓人有些難以集中注意力。
沐寒的話好像也比往常多呢。
而且總感覺她似乎在影射什么
興許,這就是做賊心虛吧。
談婉看著沐寒一針一針地繡著,今晚沐寒繡的,似乎是條魚
沐寒忽然抬起頭“一片柳葉上多少針”
今天潘姐不在,飯堂里過了飯點就只有她和談婉兩個;她忽然提高了聲音問,狀態著實有些嚇人。
“十六針。”談婉想也不想脫口而出。
沐寒閉了下眼,笑了“談道友,你知道嗎你這幾天,我問的問題,你就答對了這一個。”
“你本來就是為了學柳葉柳枝垂楊柳怎么繡來的吧。”沐寒低下頭,繼續一針一針地勾勒那金光燦燦的鱗片“修士的悟性,還有記憶。你學會了后改一改,拿去找仙仙姐”
“我不覺得你這樣有什么不對,但是,你靠近仙仙姐究竟是什么目的我不知道,但你自己心里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