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型輻射事件,造成全球近三分之二人口死亡。
自蕭矜予有記憶起,媽媽就沒和任何家人聯絡過。媽媽的父母都死于a型輻射,關系較近的親屬也在那場全球性的災難中喪生。同樣,洛愿心的家人也是如此。
洛愿心,洛愿雯。
名字聽起來像親姐妹,但是媽媽和洛愿心的血緣關系卻隔了好幾代。
兩家算是遠房親戚,或許小時候在家族大聚會的時候曾經遠遠見過一面,但早就沒了聯系。同樣,洛愿心僅存于世的遠房姑姑洛娟,也是如此。她甚至未必會記得自己曾經有個遠房侄女叫洛愿心,但是蕭矜予卻必須去找她。
哪怕有萬分之一的可能,他也需要確認,洛愿心到底是誰。
天色昏暗,鉛云厚重,沉甸甸地壓在中都大地之上。
蕭矜予出門時帶了一把傘。
南方人下雪時喜歡打傘,雖說沒太大作用,但也習慣了。剛走了沒兩步,到小區拐角的十字路口,蕭矜予突然停了腳步。寬大的傘沿抬起,青年清澈的眼睛靜靜望著馬路對面閃爍的行人紅燈。
細小的雪晶打在傘面上,順著面料滑落。
綠燈亮起,蕭矜予靜默地站著。他看見一個高大的身影舉著一把黑色大傘,直直地向自己走來。等到走近后,撐傘男人的臉從側面顯露,是個陌生的平頭壯漢。
蕭矜予愣了愣,他抿起嘴唇,走向馬路對面。
他忽然想起了宿九州。
深吸一口氣甩掉奇怪的聯想,蕭矜予拿出手機看了眼。
“下午四點。乘地鐵去小丘區,再走兩條街,差不多五點半能到。”
洛娟居住在中都市小丘區的一樣公益養老院。
輻射事件后,很多老人都失去了子女,或者不愿生育,因此這種養老機構越開越多。
蕭矜予交代來意后,同時遞交上了用戶委員會開后門給的申請資料。養老院的工作人員沒有懷疑,直接領他進門找人。
“洛奶奶是去年剛進我們養老院的,她身體挺好的,除了一些常見的老年病,其他沒什么大病。現在晚飯時間剛過,她應該在院子里和其他奶奶看電視聊天呢。誒到了,你看,那就是洛奶奶。”
年輕的女護工招了招手,笑道“洛奶奶,你親戚找你。”
很快,蕭矜予便看見人群中,一個穿著紅色毛線衣、白發蒼蒼的老奶奶抬高了頭。她先是看向熟悉的護工,接著視線偏移,望見了站在旁邊的蕭矜予。
洛奶奶愣住了。
等護工給兩人私下找了個小會客室,蕭矜予說明來意,他剛說出“洛愿雯”這個名字,洛奶奶便了然地點頭“我曉得了,你媽媽是我侄女輩的吧我們洛家,下一輩都叫洛愿某。你媽媽是,有個高材生也是。”
蕭矜予眸光微動,他問“高材生”
洛奶奶“對嘞,叫洛愿什么來著。反正考上了復旦大學,可厲害了呢。”
“洛愿心。”
“哦對對對,應該就是叫這個。她太爺爺和我爺爺是堂兄弟,她小時候我還幫著給她換過尿布呢。不過后來她們全家都搬去了海都,我們就沒一點來往了。”
蕭矜予坐在圈椅上,他微微俯下身子,湊近老人,語氣也比往常更柔和幾分“洛奶奶,您對洛愿心還有什么印象么,就是這個復旦大學的高材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