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他已經徹底冷靜下來了。他有條不紊地解決一個個漂浮在空氣中的黑色光點,當眼睛感覺到刺痛時,蕭矜予便立刻關閉第四視角,等眼睛恢復正常后,再繼續使用邏輯鏈。
他不想瞎。
更不想在這里就提前消耗自己的生命。
只有活著才能更好地找出幕后真兇,也只有活著,才能親眼看見兇手受到該有的懲罰。
冷靜。
再冷靜。
保持思考。
處理完18棟和20棟之間所有的黑色光點,蕭矜予閉上眼,微微喘了口氣。他轉過身,說道“宿上校,教宗寶冠的大部分邏輯因子都處理完了,但還有一些邏輯因子飄到了小區的其他地方。”
宿九州淡定地笑了“我跟著你。”
蕭矜予輕輕頷首,沒有回話,轉身從宿九州的身邊擦肩而過,走向下一棟樓。
青年的動作非常果斷決絕,找到“骨灰”就立即使用飛天拳頭,將其送進白院子空間。一旦眼睛感到疼痛,就閉上眼休息。
宿九州原本只是想看看這位心思縝密卻遲遲無法升級的一級用戶到底遭遇了什么,突然似乎有哪里不大對。但慢慢的,望著蕭矜予忙碌卻鎮定的背影,他腳步頓了頓。
又好像并沒有哪里變了
一個小時后,蕭矜予給王饕打去電話,詢問外界游行者的情況。在得知游行者的獻祭摘頭動作仍舊沒有停止,蕭矜予低聲說了句“那我繼續找骨灰”,便掛斷電話。
只要空氣中還殘存著一個黑色光點,就意味著教宗寶冠的骨灰沒有全部被送進白院子空間,邏輯鏈也沒有斷。
最壞的情況是,趙狠使用性感桑巴時已經晚了,有黑色光點在蕭矜予沒有察覺的時候,悄悄飄出了他們的封鎖圈。
不過半個小時后,當蕭矜予從樓棟臺階的縫隙中找到那粒污染因子,并將其扔進白院子空間。一分鐘后,王饕的電話便打了過來,他難掩欣喜“蕭矜予,所有游行者都不再摘頭。教宗寶冠的邏輯鏈徹底斷了”
至此,震蕩整個中都市的“摘頭獻祭游行事件”,終于結束了。
2046年11月20日,21時38分。
蕭矜予穿過鋼板下的小門,走出富民小區。
雪停了。
烏云被風吹散,明亮清澈的月光穿過薄薄的寒氣,照亮大地。
以81號污染區為中心向外延伸,一條條堆著積雪的街道上,無數人正在痛哭流涕。游行者在教宗寶冠的邏輯鏈斷裂后,全部陷入昏迷。他們的家人朋友抱住那一具具冰冷的身體,在原地正在等待醫護人員。
路上,全是殘肢斷臂。
一顆顆血淋淋的頭顱滾到道牙邊,像剛下過一場大雨,因為道路細微的傾斜度,鮮血順著瀝青路面流進下水道。但這不是雨,是無數汩汩從脖子斷口流淌出的鮮血。
蕭矜予站在原地,沉默地望著這一幕。
忽然,他目光頓住,雙眸睜大,看向一粒從血液中飄出來的彩色光點。
邏輯因子
蕭矜予猛地回過神,他加快腳步,仔細觀察所有落在地面的鮮血。
一粒粒彩色的邏輯因子,從這些游行者的血液中飛出,飛向天空,然后緩緩消失。
雖然邏輯因子飄出血液的速度很慢,但是它們真實存在
蕭矜予趕緊找到趙狠,他一把拉住對方“李部長的聯系方式”
趙狠一愣,接著二話不說,將手機遞了過去。
蕭矜予焦急地打通電話,他還沒開口,電話接通的那一刻,李笑笑急促的聲音先響起“蕭矜予是嗎”
蕭矜予驚訝地愣住。
“趙狠不會在這時候給我打電話。”李笑笑飛速道,“蕭矜予,我們之前的猜測是對的。那是一條邏輯鏈,一條需要鮮血的邏輯鏈鮮血,是這條邏輯鏈的因,只有奉獻鮮血,才能開啟這條邏輯鏈。不過根據用戶委員會收集的用戶資料,這個用戶在三級的時候還只是需要鮮血,對鮮血者是不是處子并不作要求。但是,一定是她”
當李笑笑說到“處子”時,蕭矜予倏地怔住,一絲奇怪的感覺從心中一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