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一個問題,而是兩個問題。
第一,不可能是什么意思,是什么東西不可能
第二,為什么他不可能來自康德孤兒院。媽媽就是在康德孤兒院工作,孤兒院倒閉后,好心地領養了他,還登記上了戶口。他的資料一直有官方記錄,他還一路上了小學、中學這怎么不可能
蔣文濤知道蕭矜予此刻焦急的心情,他深呼吸,緩了緩發燥冒火的喉嚨,認真地看向蕭矜予,緩慢道“我沒想到,蕭矜予,你居然也和康德孤兒院有關系。我今年29歲,2027年,康德孤兒院倒閉的時候,我已經十歲了。我進這家孤兒院的時候,是7歲。和大多數親屬全部死于輻射事件的孤兒一樣,我也是因為沒有了能照顧我的血緣親屬,才被送進了康德孤兒院。
“而我說的不可能,是因為我百分百確定你絕對不是康德孤兒院里的孤兒”
蔣父聞言,也悄悄地打量著蕭矜予。只可惜十九年過去,他只是領養兒子的時候去了幾趟孤兒院,對院里的其他孩子并沒有太多印象。
蔣文濤“我在康德孤兒院待了三年,走的時候是十歲。我記憶很清晰,一開始我們院里有十幾個孩子。后來陸陸續續的,有人找到了失聯的親屬,被帶走了;也有人被領養走了。到最后,2027年,孤兒院入不敷出、即將倒閉的時候,只剩下四個孩子。”
蔣父也跟著道“對,我想起來了,是只有四個。”
蔣文濤“那四個孩子里,有兩個女生,叫毛毛和玲玲。肯定不是你吧,蕭矜予。那只剩下我和另一個男孩子。我不用說,另一個男生”嘆了口氣,他無奈道“嗐,他的年齡比我還大。孤兒院倒閉的時候,他已經十六歲了。蕭矜予,如果他現在還活著,他應該是35歲。所以”
蔣文濤沒有再說。
蕭矜予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
刺眼亮堂的日光燈下,青年神色平靜,眼睛微微垂著,低首不語。
一時間無人開口,空氣驀然寧靜。
宿九州雙手插著口袋,抬眸望著他。
起初跟上來,只是有些好奇,且暫時沒什么事做。如今,卻得到了意料之外的答案。
良久。
“你十歲離開的孤兒院,那你對這家孤兒院里的其他人,都還記得么”
低沉平緩的男聲響起,蔣文濤循聲看去。他仔細回憶,認真點頭“記得的,宿上校。我從小比較聰明,上學成績也挺好。而且在康德待了整整三年。除非是那種只在孤兒院待了兩天,就被接走的孩子,其他我絕對每個都記得。”
宿九州“他是2025年12月出生,你也是2025年進的康德孤兒院。在此期間,有沒有哪個三歲以下的嬰孩被送進來過”
蔣文濤苦笑道“我之所以這么肯定的說不可能,還有個很重要的原因,我們孤兒院,它只收七歲以上,有點自理能力的孩子。”
宿九州微怔,他悄悄望向蕭矜予。
蕭矜予抬起眸子,靜默地與他對視。下一秒,他看向蔣文濤,冷靜地問“你還記得我的媽媽嗎”青年神色淡定,迅速地從口袋里掏出手機,找出一張媽媽的照片。
他的反應快極了,幾乎沒有太多震驚和錯愕,只是在極短的茫然沉默后,便開始分析處理現在的情況。
蕭矜予直接掠過媽媽近幾年的照片,很快從手機相冊里,找到了一張十九年前,媽媽在爬山虎下穿著白裙子微笑的照片。
那是上個月挖出爬山虎后,他回到家,從媽媽的遺物里找到的。當時他便用手機拍照留了記錄,因為這張照片的背景里出現了爬山虎。卻沒想到,照片會在這個地方派上用場。
蔣文濤接過手機,他低頭一看,開口便是“小雯姐姐”
蔣文濤抬頭看他“這是小雯姐姐啊,經常帶我們一起玩的小雯姐姐。小雯姐姐居然是你的媽媽”話音落下,他快速道“不,你不可能是小雯姐姐的親生兒子。宿上校剛才說,你是2025年出生。我記得我九歲的時候,也就是2026年,小雯姐姐就來孤兒院了。她沒有孩子,直到孤兒院倒閉,也一直沒有談戀愛。蕭矜予,你的媽媽是叫小雯嗎”
“是洛愿雯。”
“那肯定就是小雯姐姐了,我沒記錯。”
蕭矜予“媽媽就是在孤兒院倒閉之后,給我登記的戶口。當時她對政府的說法是,我是孤兒院的孩子,這些中都用戶委員會都幫我調查過。”
“但你絕對不是孤兒院的孩子,我敢保證。”
“會不會你記錯了,或者你的記憶出現了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