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峰聽黃金榮這么說,真想再狠狠地敲一筆,轉而一想,人心不足蛇吞象。
這老流氓可是出了血本,不但一大批走私軍火和毒品打了水漂,還一次拿出五百萬用作打點,如果再揪住不牢靠的小辮子一個勁的拽,一旦拽下頭皮露出頭骨,這家伙會拼命。
“不用了,如果還需要,我舅舅‘洽公’在我從前線返回來,給了我一百萬,用作平時花銷,這錢我一直沒動,就是想等到緊要關節再......。”
“這哪行?‘洽公’給你的零花錢,哪能叫你為我辦事用在我身上?不行、不行,我再給你一張二百萬的支票,花多花少剩下都是你的。”
王峰看火候到了,如果再這么坐下去,黃金榮一旦醒悟過來,識破是他王峰密謀設下的一個巨大圈套,豈能叫他王峰活著離開黃府?
“黃世伯,我現在不能再收您的錢,您放心,要是真把事鬧大需要向高層打點,不夠的我先墊上,回頭再來找您補上可以嗎?”
“這、這哪好意思?”
“世伯,時間緊急,我必須回去做好準備,一旦南京方面命令我趕過去匯報,我必須馬上動身,所以不敢再在這里叨擾,小侄這就離開,及時處理好手頭的事,隨時準備出發。”
黃金榮陪著王峰一直走到院子,還是有些不舍的放王峰離開。
王峰堅決的把黃金榮禮貌的又送回到大廳門口,兩人難分難舍的說了一陣話,這才告別。
已經被嚇得渾身出透了汗的王峰,剛才在黃府,就好像走進了閻羅殿,跟隨時可以取了他性命的閻王爺談生死,一旦哪句話不對口味,瞬間就會丟了性命再也出不來了。
走江湖的人都很偏執,偏執的狂妄,偏執的就剩下一根筋還渾然不知。此時的王峰,不知算不算這種人。
這種人摸了老虎屁股沒有受到傷害,竟還惦記著老虎的胡須,想拔幾顆留個念想,豈不知老虎是在戲耍,一旦不高興,會把你吃的連骨頭都難以留下。
王峰算是江湖偏執狂,還是那個摸了老虎屁股又想拔根胡須做念想的一根筋?
他有這膽子,但這膽子不是偏執、不是狂妄、更不是想拔虎須作念想,而是為正在與日軍浴血奮戰的第十九路軍,而拿出命來冒險。
第十九路軍需要這批軍火、需要布棉、糧食和藥品等重要物資的補充。
為了叫我們的抗日戰士,在寒冷的天氣里能穿暖和一點,能有足夠的武器裝備殺鬼子,能身負重傷及時得到藥品治療,能與敵拼殺時填飽肚子,他王峰豁出了一切。
哪怕摸老虎屁股,哪怕拔惡虎虎須,能支持第十九路軍的三萬多將士殺敵,王峰能做到的就是這些。
他心里非常清楚,他動了誰的奶酪,而這些持有奶酪的祖宗,可都是上海灘誰都不敢招惹的‘流氓大亨’。
一旦醒悟過來,他王峰的背景再深,小伎倆再多,也難以敵過這些大佬砍下的屠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