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現在看家里家外都在為他忙活,家父母看兒子這種叫人難以理解的做法,勾起心中的擔心和恐懼,眼里不時地流下淚水。
萬羽心中不忍的搖頭笑著說道:“蘇教授,真是不好意思,我萬羽是一介武夫,做什么事考慮的欠周到,現在......,嗨嗨,我不想做畫像了。”
“哥、哥,你、你怎么能這樣?蘇教授在上海可是大名鼎鼎的大畫家,今天屈尊到咱們家來給你作畫,這是多大的面子?你知道嗎,那些有權有勢的達官貴人,想請我的恩師作畫,哼,蘇教授根本就不搭理,現在蘇教授......。”
“萬瑩,你還是個學生,年輕人對有些事了解的還是比較膚淺,你哥突然變卦,必然有原因,既然萬羽連長放棄這次作畫的機會,我也不好多說,只能勸說一句,有些是可遇不可求,有些事為之而為,不為之而不為,請你再考慮一下。”
萬家老爺子,擦掉流下的淚,對夫人說道:“你先回內屋吧,外面有其他人招呼就行了。”
他流著眼淚看著兒子萬羽,心如刀絞的暗道:“羽兒此次這么張揚的回家趕制禮服,穿在身上還要畫像,這是抱著一去不復返,提前跟家人離別的想法,給家人留下自己的最后影像,我的兒啊,要是爹能替你上戰場殺鬼子就好了。”
“回內屋吧,羽兒就是要走,一定會走進去跟你道別,要相信兒子,這點羽兒一定會做到。”萬老爺子看夫人久久不想離去,心情沉重的說道。
萬羽再也控制不住這種生離死別的場景,眼淚奪眶而出,跪在地上對二老說道:“爸、媽,孩兒為國盡忠不能在膝下盡孝,請二老保重,我一定活著回來給二老磕頭祝安。”
蘇教授‘哈哈’笑道:“好一副父母送兒郎上前線殺鬼子的人物肖像,我一定為萬連長作畫一幅,以表達我這位花甲之年,不能親歷而往與年輕人一起參加淞滬抗戰的遺憾,那就為我們上戰場殺敵的子弟盡點微薄之力吧。”
萬羽穿上宋掌柜給他趕制的禮服,挺胸收腹昂頭站在院子里一棵松樹下,迎著習習吹起的春風,濃密的頭發不時出現一縷一縷起伏,就像大海里的波浪,更加給這位年輕英俊的抗日軍人,增添了慷慨激昂。
躲在屋子里的萬家媽媽,偷看站在院子作畫的兒子,剛毅的臉上帶著一種威武,可她眼前卻浮現的是兒子手舉大刀鋼槍,沖進敵群在硝煙彌漫的戰場上,英勇殺敵。
突然一副鮮血四濺的畫面出現在面前,萬家媽媽看到兒子渾身是血的對他笑著大喊道:“媽媽,兒子不能盡孝,生來就是要殺進犯我們國與家的鬼子,今生不能報答養育之恩,來生再......。”
“羽兒——。”萬媽媽突然哭喊著就要沖出屋,奔向正在迎風作畫的兒子,被站在身邊的女兒萬瑩緊緊摟抱住。
她流著眼淚低聲哭喊道:“媽媽,哥哥畫完像馬上就要帶著部隊出發,現在他留給我們的時間太短,您不希望哥哥在給我們這段時間,看著我們流著眼淚,心中心酸的離開家吧?”
“我知道我的兒子這次離開家,兇多吉少,可我就這么一個兒子,他要是在戰場上有個什么好歹,你叫我和你爸后半生可怎么活呀。”
“媽,您不要這樣,我哥是上戰場殺鬼子,只要我們在家里給他祈禱保佑,我哥就一定會回來。”萬瑩豈不知道在戰場上刀槍無眼?這種說辭,恐怕連她自己都不會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