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小時前,陸楓原本計劃是和趙殊然劃船游水,下水前遇到一群小孩,其中就有幾個是淼洼村小學學生,那些學生自然不知道他們是誰,只當外地來玩,興沖沖說山里有彩虹石,他們準備去撿呢。
趙殊然被他們口中彩虹石吸引,陸楓看他感興趣,就放下劃船計劃,跟著那幾個小孩一起去。
那時,一直在拍漂亮風景堂弟,聽到彩虹石這三個字,竟也一聲不吭地跟上。
結果翻山越嶺走了半個多小時,毛都沒見著。
那些小孩想一出是一出,說今天太熱了,不想走了,轉身就要回去。
白白走了這么久,陸楓怎會不甘愿現在回去,叫住里面一個看著最大小孩,問他們彩虹石在哪,他們自己去找。
那小孩就亂七八糟指了一通,最后指了個大方向,說往哪里走就有,陸楓本來覺得不靠譜,其中一個小孩或許也想撿彩虹石回去,“背叛”了大部隊,轉身回來跟他一起,還說能幫他們帶路。
于是就又重新出發了。
然后就一起迷路了。
最初發現走錯路是陸覃,一張棺材板臉看著陸楓,說他們走錯了。
陸楓便問那小孩,小孩說“我記得是這條路啊。”
陸覃“已經不是那座山了。”
幾人都不太信,結果轉了一圈,還是找不到原來路。
鬼打墻似。
這邊偏遠,手機沒有信號,他們也不敢多停留,只是走得久了,這山上又有不少上下坡,到暗色黃昏出現時,幾人體力已經透支。
陸覃常年都堅持每日長跑,耐力比他們好些,在他們休息時,去前面找路了。
松樹下,陸楓不會哄小孩子,看小孩一直啪嗒啪嗒掉眼淚,實在沒了辦法,轉過身用手扇風。
趙殊然看小孩哭得傷心,就換了一個方向安撫“你別怕,起碼我們不是單獨來,我爸媽還有我哥都在山下,看我們現在都沒回去,肯定會上來找人。”
小孩還是哭“那他們也迷路了怎么辦”
“”趙殊然一臉尷尬。
陸楓說“不會,他們是大人。”
小孩疑惑看向他們“你們不也是大人嗎”
這下輪到陸楓尷尬了。
為了轉移小孩注意力,趙殊然想著法跟他說話“你家里有人嗎”
“有啊,爺爺奶奶,還有哥哥。”
“那他們也會來找你。”
“不會,爺爺奶奶出去走親戚了,我哥哥還在學校上學呢,他住校,上高二了”
是個留守兒童,趙殊然抿抿嘴,下意識牽住他小手。
山風一陣陣吹過來,小孩子靠著他抽泣,他摸摸對方頭,心隨著風飄晃,就這樣想起了很多事。想到七歲以前在孤兒院過日子,想到七歲之前愿望是有一個溫暖家,想到最初走進趙家時候,他很開心,因為不僅有了爸爸媽媽,還有了哥哥。
想到后來越來越不開心,越來越抵觸那個哥哥靠近。
甚至在被對方貶低得最傷心時候,還曾這樣想過要是沒有這個哥哥就好了
最后,腦子里再一次開始閃過監控里那些他看過無數遍畫面
小心翼翼幫他把不舒服姿勢糾正,在他出聲時迅速躲起來,給他蓋上被子,臨走時換上安神香包
小孩說完自己哥哥,就問他哥哥,眼里已經沒喲淚花了,滿是好奇。
趙殊然有些恍惚,聲如蚊吶“我、我哥跟別人哥哥,不太一樣。”
小孩“有什么不一樣不都是年紀大一點兒嘛。”
趙殊然笑道“也沒大多少。”
小孩問“他有你這么好看嗎”
趙殊然抱著膝蓋,想了想“比我好看,我小時候第一次看到我哥,還會自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