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陛下,謝寒王殿下。”跪了許久,眾人終于能站了起來。
莫修寒不動聲色地抽回了被莫修容觸碰的手,低頭撫了撫袖口的褶皺,語氣淡淡的,“皇兄,你剛才說什么”
莫修容裝作什么都沒發生,空了的手微微蜷起,臉上依舊是兄長對弟弟的關心,“哦,寒王,那日長樂巷到底發生了什么”
莫修寒抬頭注視著他,“皇兄,當日,臣弟偶然經過長樂巷,卻沒想到有人要加害臣弟,幸得臣弟身邊有人保護,沒能令某些人如愿,還將刺客盡數擊殺。”
站在最后排的嚴永良不自覺微抬了下頭,又快速低了下去,垂下了帶著些許疑惑的眸子。
寒王那日的車駕明明是向著永安侯府去的,他怎么在陛下面前說了謊
嚴永良抬拳擋住嘴,忍住了胸腔上涌的異樣,將想要咳嗽的感覺壓了下去。
莫修容驚訝道“哦那人是誰身手竟這樣好。可知名姓朕定要好好地報答他。”
想到此人,莫修寒的眸中難得出現了一絲溫柔,卻在眨眼后又消失地無影無蹤,他輕搖了搖頭,“皇兄,不可說。”
他又繼續道“只是,那人受了重傷,臣弟也傷得不輕,修養了這么些日子,臣弟才終于將身體養得能上朝了,這才趕來。”
他微微低頭,“來得晚了些,臣弟請罪。”
莫修容急道“你說的這是什么話朕怎么會怪罪于你你的身體沒事才是最重要的。”
他伸手想要扶住莫修寒的雙臂,卻在快要觸碰到他的時候停住了手,只輕拍了幾下他的衣袍,又不動聲色地將手收了回來,“朕聽李寺卿說,當日刺客的武器上都淬了毒,一會讓太醫再為你診斷診斷,別落下什么病根。”
莫修寒微微搖頭,直起頭,嘴角帶著笑意,“皇兄,不必那么麻煩了,陳太醫已經看過了。”
“那便好,那便好”
眾官員看得是心驚膽戰,若是寒王發怒才好,現在這樣笑里藏刀的樣子,真是讓人備受折磨,他今日如此模樣,怕是暴風雨來臨的前兆。
果然,寒暄客套的話剛說完,莫修寒嘴角的笑便漸漸褪了下去,神色也變得冷漠又疏離。
忽然,他看著莫修容,神色認真道“皇兄,其實,臣弟今日前來,是想問皇兄幾句話。”
莫修容道“什么話但說無妨。”
莫修寒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目光傾斜,掃視了一圈下面站著的官員,這才重新看向莫修寒。
他這個眼神,不僅是下面的官員,就連莫修容心中都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莫修寒開了口,“皇兄登基之時,曾言,皇兄與臣弟為君臣,更是兄弟,請求臣弟莫要回北寒封地,而要臣弟留在奉城,協助皇兄治國,不知此話還做不做數”
莫修容果斷回道“做數,自然做數,朕一言九鼎,只要朕在這個位置上一天,你便永遠是同朕一起治理這大寧朝的寒王,此話,絕沒有收回的可能”
莫修容目光炯炯地看著他,幾乎沒有半分虛假摻雜在他的眸子中。
莫修寒點了點頭,又道“那,皇兄,有人要加害臣弟,臣弟可否自衛皇兄又是否會阻攔臣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