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態度,也是沒誰了。
監正大人并不在意,他從儲物法寶里掏出四個木頭人。木頭人只有半人高,然四肢俱全。放在地上時,它們目光呆滯地望向前方,說不出詭異。
那藥童唬得后退了一步,還是穿藥師服男子問“這是什么少在白骨崖裝神弄鬼”
“人無知時便該少言。”第一秋對他也不客氣。說完這話,監正大人抽出一把銀制鑰匙,插入木頭人腰間小孔,旋轉幾下。
只見四個木頭人體內咔噠一聲響,然后木頭人開始鋪床疊被,收拾房間。
藥童驚得張大嘴巴,久久無言。
第一秋向他二人揚了揚手中鑰匙,說“還能烹食煎藥,洗衣牧羊。”
“我這”藥童好半天才合上嘴巴。這白骨崖,若說奇珍異寶,半點不稀奇。那些前來求醫問藥,什么貴人他們沒見過人為了保命,總是什么都舍得。
便是謝靈璧親自來都不敢造次。
但是這玩意兒,可就稀奇了。
畢竟司天監監正親制,天下獨一份兒。
藥童雙手揉了揉眼睛,那身穿藥師服男子則揉了揉臉,驀地,他露出一張奇異笑臉來。然后他語氣溫和地問“兄臺,幾個木偶真能煎藥”
監正大人在木頭人耳垂上輕輕一撥,那木頭人立刻開始掃地。動作居然十分麻利。藥童眼睛都要從眼眶里瞪出來,那男子也一臉深思。監正大人懶洋洋地道“只要本座有心,它們有何不能為之事呢”
呃
那男子嘴角上揚,露出一臉善良親近之態,他向第一秋作了一揖,說“瞧我這記性,竟忘了介紹。我是師父大弟子,名叫何首烏。啊這名字是因為師父撿到我那天,剛好挖到一株千年何首烏。”
“原來是何兄,失敬失敬。”第一秋順勢回禮。
何首烏目光好不容易才從那幾個正忙活雜事木頭人身上移開,他看向第一秋,眼睛里盛滿了光“何某初見監正,便覺十分熟識。想來一見如故,便是如此了。”
監正大人同樣語態親熱,道“在下何嘗不是呢今日與何兄初相識,卻如兄弟重逢,定是前世有緣。”
“那何某不才,就要叫一聲秋兄了”何首烏更進一步。
監正拍拍他肩,深情道“賢弟”
“”黃壤眼睜睜地看他們認親,真是荒唐無比。而何首烏已經道“這位姑娘留在此處,大哥盡管放心。一會兒小弟就找個師妹專程照顧,定不讓大哥操心”
監正大人與他把臂而行,十分感動,說“賢弟盛情,為兄無以為報。為兄閑來無事,喜歡做些沒用小玩意兒。如這般傀儡,朱雀司還有幾個。明日為兄便挑幾個好,贈給賢弟。”
“大哥”
“賢弟”
二人雙手交握,脈脈對望,如新婚小別、如一見鐘情。黃壤不想說話了。
第一秋并沒有在白骨崖逗留,他很快就離開了。
何首烏推著黃壤,一路將他送到白骨崖下。第一秋走出數米遠,復又回頭。黃壤與他目光交錯,一眼凝睇,萬語結痂。他很快移開目光,向何首烏揮了揮手。
一直等到他走沒影了,何首烏這才推著黃壤往回走。
“他對你很是放心不下吶。”何首烏一邊推著輪椅,一邊道。黃壤自然是不能作答,他又說“不過你不要擔心。你這么漂亮,既不會說話,又不會亂動,誰都會喜歡你。”
汝聞,人言否黃壤在心中怒罵。不知道為什么,總覺得空空落落。于是心情也不好了。
何首烏將她推到一處崖邊,說“今日陽光不錯,好好曬曬。”
黃壤視線,不知不覺就追著第一秋離開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