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她轉身要走,右手卻下意識地按住自己的左臂。而就在她衣袖上,血已經浸出來。第一秋見了,不由問∶"你的手怎么了"
戴月一驚,忙擋住血跡,連聲說∶"沒、沒什么"
第一秋上前幾步,撩開她的衣袖。只見她手臂上,交錯縱橫都是傷口。戴月頓時更慌了,她撥開他的手,說∶"秋大人,我、我先回去了。"第一秋皺眉,問∶"發生何事"
戴月似乎忍了又忍,最后她蹲在地上,抱頭痛哭。
第一秋等她哭得差不多了,才又道∶"說話。"
戴月抽抽咽咽,說∶"因為我私自接旨,前來上京。又一時不慎,出了這等岔子。十姑娘氣極了,她就她就但是秋大人,她也不是故意的。雖然她偶爾也打罵奴婢,但受這樣的傷,也確實是奴婢的錯"
她越說越凄楚。
但她哭了半天,面前人卻并未哄勸。
戴月不由偷偷抬起頭,卻見第一秋神情倦怠卻嚴肅。她心中不安,輕聲問∶"秋大人為何這樣看著奴婢"
第一秋問∶"十姑娘何時懲罰你是用何器物如何劃下這些傷口"
"啊啊"戴月聽得一愣,顯然她全然沒有想過,第一秋會問這些問題。顯然,她嚴重低估了一個手作大師的嚴謹程度。
這沒有一句安慰的嗎他怎么就開始審訊了呢
戴月猝不及防,說∶"就在我來此之前,姑娘她用她的發釵她抓住奴婢的手第一秋把手遞給她,戴月一臉茫然。第一秋道∶"案件重演,你不懂"
啊,他是要假作自己,讓自己扮成十姑娘,重現十姑娘折磨自己之時的場景戴月驚住,好半天,她才抓起第一秋的手臂,然后假裝黃壤,用力地劃了幾下。
第一秋一見,搖頭道∶"不對。"
"怎么可能不對"戴月還要說話,但見他神情如審案犯,不由就弱了氣勢。第一秋道∶"你家姑娘的發釵乃是雙股釵,兇器不符。"戴月忙道∶"我記錯了,姑娘是抽了我的發釵。"
第一秋又道∶"你家姑娘修武道,雖然修為尚淺,但根基不錯。她若出手,力道不符。"戴月驚住,第一秋又說∶"方才來人稟告,稱你在此等候已有一夜。傷口時間不符。"戴月像是被人重重一掌捆在臉上,連辯解的力氣都沒有了。
而監正大人也不再給她辯解的機會,他道∶"你應該慶幸你現在是身在玄武司,而非白虎司。"說完,他一揮手,"回去,告訴你家十姑娘,我稍后會過去。"
戴月走出司天監時,整個人都是惜的。
然而更令她絕望的事還在后面,她出門之時,聽見有人議論說監正今天下午在抱琴館一口氣找了十二個姑娘
皇宮,別苑。
黃壤已經將雙蛇果樹了解得十分透徹。她令福公公采買了各種樹苗,開始育種。福公公心情忐忑,一直留在別苑就沒走。反倒是黃壤一邊安撫他,一邊育種。
于是福公公眼睜睜地看著小院里開始只有一個盆,后來有了十個盆,最后變成了兩百多個盆。黃壤這場夢中雖然一直修武,但育種的能力也并沒擱下。她做這些事,如行云流水,毫不拖拉。
及至天色快黑了,戴月終于回來。
她一路失魂落魄,然而進到小院里,她卻不得不打起精神。
"十姑娘。"她來到黃壤面前,恭敬地道∶"話已經傳到了,秋大人說他稍后會來。黃壤嗯了一下,指揮她∶"將這幾個盆搬到避光處。"
戴月忙上前搬花盆,黃壤一眼就看到她衣袖上的血跡。"你手怎么了"她問。"沒、沒什么。"戴月慌亂道,"回來時不小心摔了一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