墻角放著那盆狗尾巴秋,它長得越發高大,毛絨絨的一大叢,然而卻始終是一個生機勃勃的"秋"字。
雙蛇果樹矮小,被放在書案上。洋辣子躺在雙蛇果葉片上睡覺。
第一秋正在嘗試雕刻一件法寶,他的身體恢復得不錯,腫脹漸消,已經現出清瘦的樣貌。只是手的穩定性仍然未能恢復,而他對這法寶要求苛刻,是以雕琢得極為用心。
外面腳步聲漸近,卻是裘圣白。
他背了藥箱,進得門來,問∶"近幾日情況如何"第一秋伸出手,任由他把脈∶"尚可。過兩日,我想離開上京一趟。不消幾日便能返回。"
"不準"裘圣白怒道,"你如今的體質看似穩定,實則危險。若是被其他人看出端倪,難保虺蛇血之事不會泄露。到時候陛下追究起來"
第一秋打斷他的話,道∶"不會。此行并非公務,我不會以朝廷身份外出,只是"
裘圣白更氣∶"你只是去瞰月城,私會那個丫頭"
第一秋無言,裘圣白接著道∶"那個丫頭現在是謝紅塵的弟子,而且是極其出色的親傳弟子你去見她,謝紅塵難道是瞎子他若出手,你能對付否"
第一秋沉默。
如今仙門的第一劍仙,以他的實力,尚不能與之為敵。
裘圣白道∶"監正如今的體質根骨得來何其不易怎可輕涉險境老夫說句以下犯上的話,您可莫要色令智昏"
說完,他悻悻而去。
本來這事也沒什么,然而到了夜間,第一秋發現一件事那只洋辣子不見了
平時它一般吃飽喝足,不是在雙蛇果樹上睡覺,就是去狗尾巴秋里面打滾。可是現在,第一秋找遍了書房,并不見它的影子。
"來人"第一秋容色冷肅,門外守衛知道不好,紛紛趕來。
"誰進過本座書房"第一秋沉聲問。
大家面面相覷,好半天,有人小聲答∶"回監正,小的們一直守在門口,不敢稍離。期間并沒有人入內。"。
他話音一落,只聽"啪"地一聲響。第一秋怒拍幾案,震得茶盞蓋彈跳老高。
第一秋深吸一口氣,沉聲道∶"本座不見了一物,令司天監上上下下,立刻去找"隨即,他自腰間掏出碳筆,畫了一張草圖。圖上是條蟲
這有什么辦法
整個司天監掘地三尺,開始找一條蟲子可是這談何容易
兩日下來,朱雀、玄武、青龍、白虎四司忙得人仰馬翻。洋辣子是規回來無數條,但沒有監正大人的訂情信蟲
李祿和鮑武叫苦不迭,日夜不休,四處找蟲。
皇宮,圓融塔。
裘圣白在認真地填寫醫案。第一秋是最早離開這里的,但其他的皇子皇女,還是絲毫大意不得。他每日奔忙,便是入夜睡覺也要睜著一只眼睛。只怕是這些貴人又病情有變。
此時已是深夜時分,裘圣白好不容易寫完今天的醫案,突然腳踝一陣劇痛"啊"他痛叫一聲,低頭一看,發現自己腳踝上,不知幾時爬上來一條蟲裘圣白捏起那條蟲,直到它近在眼前,醫正大人仍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這竟然是第一秋那只洋辣子
醫正大人對上洋辣子那兩只豆大的眼睛,再好的涵養也忍不住破口大罵∶"你、你這蠢東西不是跟著你爹回司天監了嗎"
誰敢相信,這條該死的蠢東西,一路從司天監爬到圓融塔,就為了蟄他一口
"老夫不讓你爹出門,是為了誰你這蠢東西竟然恩將仇報你別以為你是條蟲,老夫就不跟你計較今天你爹不賠老夫精神損失,老夫非踩死你不可"醫正大人數年勞心勞力,終于在這一刻破防了。
他咬牙切齒,連腳踝的劇痛都顧不得了,一邊碎碎念,一邊提著它前往司天監,找某個人算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