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赤足踏于其上,纖腰盈盈不堪一握。
黃壤確苦修過這支舞,曾經為了取悅謝紅塵,她找了許多伶請教過。土妖其不擅舞,但以她的毅力,經歷過數次失敗,總能成功。
她練了足足一,曾經在蘭花叢中扭過腳,坐在地上吸氣半天才站起來。
曾經面上表情不夠好,跳著跳著,便收了笑容。
她數次糾正,本想在夏天跳給他看,可真正跳的時候,深秋。
那時候她衣著比這清涼華美得多,可謝紅塵什么沒說。
他坐在蘭花之中,一邊觀舞,一邊飲酒。
黃壤不知道他到底喜不喜歡,但這場夢,她仍然選擇跳這支桃夭。
紅塵,修了多武道,身姿早不夠柔軟了吧
不過不要緊,反正最后一次跳這支舞了。
她面上帶笑,仿若芙蕖出水。
可心卻又重那場魂夢。
她目光灼灼,凝視謝紅塵,謝紅塵在注視她。這書房色調灰黑,只有她身姿婀娜,艷若朝陽。謝紅塵移開目光,專心吹笛,卻連思緒都浸染了艷色。
等到一舞終了,黃壤似乎略有了幾分羞色,道“弟子入內更衣了。”
說完,她團著云霞似的舞袖,小跑著入了內室。
謝紅塵緩緩擱下長笛,他能控制臉上表情,卻不能壓抑心中的悸動。就在方才那一瞬間,他想要迎上去,想要擁抱她。
然而這一想法,很快便滋出別的欲望。
那魔念如絲,寸寸糾纏他,他想到雪肌上沁出的細汗,想到晃動的羅帳。想到那些令他覺得骯臟的一切。
可他法抗拒。
黃壤換了淺金色的弟子服,這衣衫自然干凈利落,方便練功。自然,極盡保守。
仿佛方才邊麗色只夢。
而書案,謝紅塵不敢抬眼看她。他右手握住茶盞,卻并未端起,許久才道“今日你去練功,不要再來曳云殿了。”
哈,還抗拒嗎
可黃壤其太了解他的音色了,尤其情動之時,那字句微微的喑啞。
她緩步上,語聲帶著純凈的關心,問“可師尊身體有恙需要叫百草峰的弟子過來看看嗎”說著話,她伸手捂上他的額頭,似乎想要探得他的溫度。
而謝紅塵如被火燙,瞬間甩開了她。
黃壤忙道“師尊恕罪,弟子忘了,師尊乃第一劍仙,哪會發熱弟子真糊涂。”
“妨。”謝紅塵以手臂隔開她,道“為師恙,你去吧。”
“可師尊看起來令人擔心。”黃壤緩步靠近他,說,“真的不需要弟子留下照料嗎”
她聲音極輕,看似擔憂關懷,可謝紅塵曾習慣這種音色。
從祈露臺,每當她有意撩撥,便這般字字低柔。只彼時她在懷中,而今她在案。
“退下。”他說出這兩個字,竟像用盡了力氣。
黃壤于道“弟子告退。師尊還請保重自身。”
說完,她緩緩后退,轉身出了書房。
一直等到她腳步聲去遠,謝紅塵雙手抱住頭,俯在書案上。
他想留住她,讓她留在曳云殿,或者任何只有他能到達的地方。從此悲喜隨他,愛憎隨他。
這當然不什么師徒之情,他知道有多荒繆。自然知道師徒如父女,倫常不可逆。可他控制不了。
那個人,像本來就只屬于他。
本來就應該只屬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