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打開結界,他的修為恢復,他才有可能勝過黃壤。可是這樣,未免就太難看了。
謝靈璧額間全是細汗,他的魔功不可顯露。而這些年,他已經太久沒有遇到敵手了。現在,強敵步步相逼,而他在大庭廣眾之下,不可遁逃。
謝靈璧的劍勢稍緩,黃壤的劍勢卻越來越快,也越來越兇狠。十年刑囚的仇怨,終于到了清算的時刻。
黃壤已經感覺不到自己的身體,她似平與自己的創融為了一體,在凌亂繁雜的劍光之中,只聽噗嗤一聲響黃壤的劍刺入了謝靈璧的胸口
她抽劍,謝靈璧的血濺了一地。
他再捂不住這血,如同捂不住自己的頹勢
"黃壤"他怒喝一聲,終于一劍破了演武場的結界結界破,他修為即刻恢復他紅著眼睛,如一頭暴怒的兇獸,向黃壤沖去,想要將她立斃掌下
而此時,第一秋、謝紅塵、何惜金等人也早已飛身而上
所有人都不知道這二人恩怨來由,但是大家都看出來,這是一場搏殺
果然,謝靈璧在破結界之前,就知道會受阻撓。他猛然一聲暴喝,拼盡修為,借著結界的余力阻住眾人片刻。隨后,他飛撲黃壤,誓要殺這賤婢不可他發了狂,長發散開、面目猙獰,如同惡鬼。
眾人只聽砰地一聲,謝靈璧用盡全力一掌擊落,黃壤胸口凹下去一塊,許久之后,方才血流如注。
而就在此時,第一秋、謝紅塵已經趕到
謝紅塵剛剛制住發了狂的謝靈璧,突然聽見一個聲音,咔嚓一聲,像是機括轉動的輕響。
一直安靜站在演武場中的超甲級對戰傀儡突然抬手,它手中武器,乃是一把金剛杵此時,它一杵直插入謝靈璧的顱腦。而謝靈璧毫不設防。
超甲級傀儡的速度,便是當時的謝紅塵也沒有反應過來。
"啊"謝靈璧一聲慘嚎,血如紅綢般蓋下,他每掙扎一下,都是酷刑。整個玉壺仙宗,頓時亂作了一團。
黃壤倒在第一秋懷里,她胸骨全部破碎,衣上血肉模糊。但她還能笑得出來,她扯住第一秋鮮紅的吉服一角,小聲說∶"我提前調了傀儡,就算到他會惱羞成怒。我厲害吧"
她在對戰之中,依然準確地擰動了對戰傀儡的青銅鑰匙。因為知道謝靈璧會打破結界,于是以卑鄙對下流,盤算好了一切。
第一秋輕輕撫摸她的頭,她頭上,那根透明的茶針漸漸沁出水珠。它開始融化了。
"為什么這么做"第一秋聲音顫抖,"阿壤,這就是你一世所求嗎修習厭惡的武道,片刻不得閑,一生一世,只為了算計這一個人"
黃壤已經無法呼吸,她的身體像個破敗的風箱,她卻依然在笑∶"是啊。"
她吃力地抬起頭,看見眼前人眸中帶淚,目之所至,寸寸皆是愛戀。
黃壤用盡全力抬起手,觸摸他的臉。他的臉本來如冰玉般潔白,因為方才蓄力相救,他臉頰又現出了金色的蛇紋。而黃壤手上全是血,她的觸摸,讓血染了他半邊臉。
美得悲傷而妖異。
"因為那個時候,我半生冰冷,并不懂事。"她字字喋血,卻句句含笑,"第一秋,其實你比仇,恨美好得多。可惜我悔悟得太晚了。你看,夢里夢外,我總是悔悟得這么晚"
"不晚"第一秋低下頭,與她額頭相貼,輕聲說∶"我們已經成親了,不是嗎"他想要按住她的傷口,但那血漫過他的手,汩汩而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