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話,他走到黃均面前,黃均對他的恐懼讓他有一種病態的興奮。
他隔著衣袖去摸黃家的胳膊,道∶"還是你可人疼。只是這風重露寒,怎么穿得這樣單薄"
黃均后退兩步,黃墅說∶"改日爹爹命人給你添幾件新衣,好不好"他喝得醉薰薰,酒氣噴出來,黃均面色煞白。
屈昊英隱在院子角落里的墻頭,氣得渾身哆嗦。
她的手把黃壤的胳膊握得死緊,黃壤覺得痛,但她并沒有動。這樣的痛,干她而言,太過輕微。夢外幼年的記憶乙,全部被喚醒。
她像是被浸泡在這粘稠惡心的黑暗里,掙扎著成長,用盡一切力量,想要脫困而去。
"你這個不要臉的公狗"身后,息音突然沖上來,她手里握了一根發釵,用力捅過去,想要插穿黃墅的咽喉。
可黃墅雖然修為低微,比起她卻終究要好上一些。
他一把握住息音的手腕,用力一擰,只聽咯吧一聲脆響,息音一聲慘叫。她的手腕已經被擰斷。"賤人"黃墅一腳將她踹倒在地,又往她身上重重踢了幾腳。
屈鼻英剛想要跳出去,何惜金擋住她,對她輕輕搖頭。
而黃墅將息音打倒在地,黃均再也忍不住,上前攔住他∶"不要再打了"她聲音也很微弱,像是阻攔,又像是哀求。
黃墅這才住了手,他怒罵∶"要不是看在均兒的面子上,老子今天就打死了你"說完,他似乎想到什么,復又冷笑,"還當自己是什么了不得的干金小姐老子若是打死你,便是拋灑在家門口,也不會有人問上一聲。"他說這話時,十分得意。
屈鼻英眼中盡是淚水。
息家是高門望族,息音更是息老太爺的親生女兒。當年那也是千嬌萬寵著長大的。
屈曼英這樣的出身,叫她一聲妹妹,其實也是高擎的。可誰能想到,她如今竟然過著這樣的日子。
屈鼻英低下頭,不忍再看倒在塵土里的女人。黃壤只覺得額頭一涼,她抬手一摸,才發現那是眼淚。是屈曼英的眼淚。
原來這世上,還會有人為她流淚。黃壤安靜地想。
黃壤沒有見過息音最光鮮的時候。
她出生之時,息音已經是這樣。有時瘋癲,有時異常沉默。她對滿院的女人一臉怨毒,對黃壤姐妹更是動匝打罵。
哪有什么"息家嫡女"的風采
自然,黃壤也便沒有多少感慨。她心中的溫度,在一生蹉陀中消耗殆盡。
而此刻,她抬起頭,用小手去擦屈鼻英的淚水。屈曼英微怔,頃刻之間,她握住了黃壤的手。
而黃墅"教訓"過息音,他牽起黃均的手,說∶"均兒乖,跟爹爹去你房間,陪爹爹說會子話。
他多年淫威,黃均早已敢怒不敢言,黃墅也更加有恃無恐。
他半牽半拖著黃均,向偏房走去。
屈鼻英將黃壤遞給何惜金,示意他留下看孩子。何惜金搖搖頭,示意自己下去,讓她陪黃壤留在這里。
屈曼英嫌棄何惜金處事不利落,小聲道∶"這畜生就是該死,不要你去"何惜金仍是搖頭,他這次本就是暗中前來,自然未著如意劍宗的服飾。
這些年何掌門四處游歷,早有了隱藏身份的竅門。
他自儲物法寶里翻出一身行頭,往身上一穿,再用一塊紅布巾蒙住臉他就成了一個盜匪。
何掌門手持一把金環大刀,自院頭跳下。息音正捂臉痛哭,突然見他跳下來,不由愣住。何惜金也不說話,他一刀背拍暈息音,隨即沖進偏房。
房里,黃墅正借著酒勁,對黃均動手動腳。
一見何惜金這身打扮,他頓時連酒氣都驚散了大半∶"你是什么人"
何惜金二話不說,拖著他出來。
何惜金嘴上不利索,干脆懶得理他。
他一刀背敲在黃墅背上,黃墅多年養尊處優,哪吃過這種苦頭頓時驚聲痛叫。
家人們被驚動,紛紛起身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