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能跟著姨父姨母享福,又從米兜跳進糠兜。黃壤滿腹牢騷。
可是她沒辦法。
時間秋去春來,春來秋去。
黃壤盯著育種院一批又一批的種子播下又收獲。轉眼之間,四年過去。就連育種院這樣的地方,都出了幾批名種。
只有黃壤,一事無成。
她躺平在育種院,講學不聽,實踐不做,平白消耗著何惜金每年繳納的學金。經過上一場夢一百多年的卷王生活,如今她終于變成了一條人盡皆知的咸魚。
宗子瑰每每向何惜金告狀,何惜金總是拉著他說上個幾千字的自我檢討,又加幾干字對宗子瑰的感激。宗子瑰經過兩次告狀,終于閉口不言。
這一年,皇后病逝。
八十六殿下剛好四歲,手巧心細,對鑄器、煉丹充滿好奇。
師問魚干脆將他遣到工部,又為他拜鑄器師秋彥明為師。
因為皇子、皇女從小被剝奪姓氏,不襲王爵,所以秋彥明為其取名第一秋。從此,八十六皇子被養在工部學藝。
黃壤得知此事,頗為興奮,覺得這定是天賜良緣。
但不曾想,八十六皇子就算是脫出皇室,也是無比尊貴之人。秋彥明又名滿天下。他們師徒不僅住所防守嚴密,便是做工的地方外人也不得靠近。所以,黃壤摩拳擦掌,卻毫無用武之地。
這一天,黃壤照例沒有去聽學。
她順著好不容易打聽到的消息,悄悄潛到了工部一座巡查嚴密的鑄器室。
也幸好上一夢修武,不然這里守衛森嚴,要混進來,恐怕千難萬難。
黃壤攀上墻頭,悄悄往院里看。
只見一座巨大的鑄器廬聳立于院中。鑄器名師秋彥明坐在一把躺椅上,在他面前,一個小男孩正垂頭雕刻著一件玉器。
黃壤隔得遠,看不見玉器的紋路。只見小男孩半垂著頭,露出極精巧可愛的側臉。黃壤歪著頭,努力想看清他的全臉,只覺那男孩入眼清秀無比。
她腳尖攀著墻,想爬得再高些。
不料院中的男孩似乎感覺到什么,突然轉頭看過來。
黃壤被他清亮的目光一撞,整個人差點摔下院墻。"專心"秋彥明察覺到小男孩的分神,沉聲道。小男孩輕聲說∶"師父,墻頭有人。"
秋彥明抬了抬眼皮,訓斥道∶"鑄器師心神守一,不應為外物所動。你可知錯"小男孩道∶"弟子知錯了。"
黃壤聽得心都化了,然而秋彥明緊接著道∶"外面那人,乃是育種院學子,數年無所成,枉為土妖。你不可學她。"
黃壤無言以對。
而那小男孩聞言,眉峰一皺,道∶"師父教誨,弟子謹記。"
不是啊,你聽我解釋黃壤無聲吶喊,可那小男孩經師父一訓斥,從此專心雕刻,連目光也未曾偏移半寸。
黃壤在墻頭守了大半天,終干秋彥明見自己弟子已經不再被外物干擾。他他便叫來守衛,將黃壤捉了出去。順便申斥了宗子瑰。
宗子瑰莫名被崇拜的前輩申斥,氣得倒仰,罰黃壤頂著水桶,站一宿。及至后半夜,仍氣不過,又往水桶里倒了一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