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表達來意,黃壤心中便有數了。
她說∶"宗主客氣了。此靈草可有帶來另外靈草不比良種,總要熟知其藥性,一時半刻,怕不可得。"
謝紅塵當然知道,他從儲物法寶中取出一株靈草,道∶"這是當然。此草藥效,謝某倒是熟知。若是阿壤姑娘有空,隨時細聊。"
黃壤接過這草,道∶"宗主來意,我定當轉達第三夢先生。"
謝紅塵這才道∶"實不相瞞,謝某初見阿壤姑娘,便有相識多年之感。若阿壤姑娘有空,玉壺仙宗隨時歡迎姑娘前來作客。"
相識多年嗎可那個地方,我真是再也不想重返了。
黃壤同樣微笑,她站得筆直,端莊而有禮,是全然不同往常地得體。
"感謝宗主盛情相邀,阿壤記住了。"黃壤微笑著回答。可能人與人之間,確實是一種習慣。比如她在謝紅塵面前,哪怕過去了這么多年,依舊下意識維持著一副假面。
謝紅塵點點頭,轉身離開。
一直等到他出了門,監正大人方才一聲冷哼。
黃壤低頭將碗筷收進食盒,又將桌子擦干凈。
監正大人氣沒地兒出,陰陽怪氣地道∶"看來這謝宗主,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這一碗粥啊"
黃壤都懶得理他,等擦完桌子,她轉身要走。監正大人惱道∶"謝宗主這般戀戀不舍,莫不是阿壤姑娘的萬種風情,他也曾見識過"
他說別的,黃壤都不會同他計較。但偏偏他這么說。
黃壤回過身,沉默地將食盒放到桌上。
監正大人雖然惱怒,但此刻還是不由退了一步。腳上退了,嘴卻還硬,他冷笑∶"怎么,被我說中了"
本來是拈酸吃醋之言,然而黃壤道∶"第一秋,你這般在意謝紅塵,對嗎"
她問得太過認真,監正隱隱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但他依舊冷笑,道∶"怎么本座不該在意"
黃壤說∶"當然應該。我早該想到的。"
說到底,自己再嫁之身,也配不上后來的司天監之主。
夢外口不能言,許多話也無法細問。誰知道他心里怎么想
她說∶"既然監正大人如此在意,那也罷了。"說完,她轉身離開。
監正大人自知不好,追出門去,但見門外學子來來往往,官員各自入衙當值。他總不好追過去。
何況追過去,倒是說些什么好監正大人也是要臉面的好吧
他坐回房里,思來想去,只覺得謝紅塵簡直是罪魁禍首。日后須得不準他再踏入司天監大門方好。
及至下午,更壞的消息傳來
育種院的宗子瑰匆匆趕來,肅然道∶"監正,今日黃壤突然提出,要退學。"
"退學"監正心中一跳。
宗院監也心焦,道∶"而且,她還拿著您當初下的手令,看樣子,想是立刻就走。
監正大人站起身來,又緩緩坐下。她要走而且退學,這是下定決心了。
"監正,您倒是拿個主意啊"宗子瑰催道,"如今育種院好不容易有了些成果,她若是肼”
老院監絮絮叨叨,第一秋心中煩亂∶"宗院監且先回去,她的事,我再想辦法。"他敷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