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三兩下將這些人打倒在地,然后將息老爺子綁了,抓進了白虎司的大牢里。理由是強搶民女。任由息老夫人哭天搶地。
息家震怒,前往司天監鬧了好多回。
可息音所在的莊子,是監正大人的產業。息老爺子強行抓人,確實也不占理。饒是如此,監正大人還是寬和的。息家一鬧,他就派鮑武道歉。
鮑爺一介武夫,既不講理,又不要臉。道歉有什么要緊
息老爺子氣得吐血,然而息音那里,卻到底是恢復了寧靜。
這日,鮑武過來的時候,息音正給屈曼英回信。
那只灰色的小貓被洗干凈,居然是白色。如今它吃飯了,睡在息音懷里。
"飯做好了,在鍋里熱著。"息音一邊回信,一邊道。鮑武唔了一聲自去盛飯。
他并不關心息音在寫什么。
等到吃過飯之后,鮑爺便又成了劈柴工、挑水工、澆園工。息音在旁邊看了一陣,忽而道∶"院東頭的魚缸裂了一個角,我想重新再打一個。
鮑爺答應一聲,又成了一名打石匠。
他光著膀子,將一塊石頭鑿成魚缸,汗流浹背,一句話不說。
息音來到院中,鋪開繡樣,慢慢繡一床喜被。小貓躺在紅紅的喜被一角,不時伸伸小短腿。
息音一針一線,繡得心頭喜悅。
那個丫頭,也要成親了呢。
司天監。
黃壤和監正一起縫制了雙方的吉服。監正大人親手為夫人打了頭面首飾。二人盡量從朱雀司的邊角料里面摳,能不出錢,就不出錢。
屈曼英為黃壤準備了豐厚的嫁妝,她和黃均連夜為黃壤趕制新衣。連家具都已經打好了。然后,大家發現黃壤和第一秋竟然并不打算添置新宅
屈曼英匆匆趕到司天監,將正在給夫君縫靴子的黃壤扯到一邊。黃壤道∶"姨母"
屈曼英急道∶"成親這樣的大事,怎么能不添置宅子呢"
黃壤莫名其妙∶"那多累啊。再說了,住在官舍不用花錢。""你就摳死吧"屈曼英氣笑,"那官舍多不方便吶"
黃壤寬著她的心,道∶"官舍由朝廷,再說了,還給配小廝。有何不便姨母就不要擔心了"
屈曼英張了張嘴,似乎想解釋,過了半天,說∶"算了,,反正你早晚也是會知道的。"我知道姨母關心我。"黃壤摟著她的腰,將小腦袋擱在她肩頭,撒嬌。
屈曼英這有什么辦法
她只得道∶"你唉,總之你們還是早點看宅子吧,兩個傻子"
等到成親的日子越來越近黃壤也回了如意劍宗待嫁。而這一天,如意劍宗卻來了一位稀客。謝宗主再次登門。
何惜金和屈曼英一同見客,原本想著,黃壤快要出嫁,又有之前提親的事,便不讓她再現身了。可謝紅塵顯然是為黃壤而來,說不得,也只好讓她一同過來。
謝紅塵坐在客位,依舊溫雅有禮。
黃壤向他飄然一拜,隨手就獻上請柬,道∶"宗主來得巧,過兩日便是小女子大喜之日,還請宗主前來喝杯水酒吧。"
這孩子
謝宗主造了什么孽屈曼英和何惜金都不忍直視。
謝紅塵目光低垂,盯著她手中火紅欲燃的請柬。許久之后,他伸手接過,道∶"自是應該。黃壤這才歡喜地落座,謝紅塵的份子,應該會隨不少。他這個人,其實一向大方。
謝紅塵將請柬收進袖中,道∶"何掌門、何夫人,本宗主這次前來,是想了解阿壤姑娘的劍法。上次一觀,謝某見其與本宗劍道極為相似。請問阿壤姑娘,此劍道之來歷。"
他嘴上問著這些話,字字理智,只有右手隱在雪色的衣袖中,指腹輕輕摩挲著那一封請柬。她要成親了。
請柬的鮮紅,似乎燙傷了他。
可他還是微笑著,露出一副溫和清雅的面容。
玉壺仙宗宗主謝紅塵,沒有資格失落或悲傷。他只有這般沉著冷靜,縱然內心荒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