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行之人有比普通人更強健的體魄,更漫長的壽命,但與此相對的,修行之人也比普通人承擔了更大的風險。
那就是心魔。
肉體凡胎想要羽化登仙,并非一定要修無情道,但一定要堅守自心,不得滋生雜念,為之成癡成狂。
司枕把墨陵游帶進了小世界里。從外觀上來看,那不過是一小片荷葉,但其中卻能容納一座小屋,外加一小片田地。
用那些佛修的話來說,就是一花一世界,一葉一菩提。
小世界里的時光流逝比外界慢上不少,里面的一年不過外界的的一天。
相應的,每時每分也會消耗法器持有者大量的靈力。
尋常他們沒有維持法器的靈力,且小世界里自帶屏障,無法從內部吸收靈力。
所以想借小世界來走捷徑修行,是行不通的。
這荷葉也算是一個法器,幫助墨陵游驅除心魔時,她無暇顧及自身和墨陵游的安危。
但在法器的世界里,就不一樣了。
倘若遭到攻擊,法器的防御能力能夠抵擋一陣子,而在小世界里的司枕也能感應到外界的攻擊,從而中斷施法。
心魔之所以被人間一眾修行者畏懼,是因為它極難根除,往往和從前遭遇有關。
司枕望著床榻上渾身散發著黑氣的墨陵游,心魔狡猾,編造了夢魘困住修行者。
墨陵游眉心猩紅閃閃爍爍。
她嘆了一口氣,就像是自家養的孩子突然進入了青春叛逆期,還陷入了不小的麻煩。
雖然頭痛,可也得解決。
擅自進入他人的夢魘之中,是下下選,不過她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司枕凝神靜氣,湊過去,眉心貼住墨陵游的額頭。
周圍的景色開始旋轉模糊,現實世界中的司枕維持著這個姿勢,而她的魂魄卻進入了墨陵游的夢魘里。
司枕一進來,只有一個感覺。
冷、暗。
周圍似乎是海水,不知道在水下多少米,四周黑漆漆的。
似乎還在冬季,深海之中水溫透過皮膚,刺骨得冷。
司枕被凍得哆嗦了一下,趕緊用法術護住自己。
“陵游”
點點熒光從她掌心飛出,照亮四周,她在海中搜索起來。
指尖伸出放在沉寂的海水中,整片海域安安靜靜的,像是沒有任何生氣。
一道暗流從她指尖掠過。
司枕順著暗流涌來的方向游過去,那兒是一處突出的地形,外觀像一座地面上的矮山,山崖上有一個不透光的山洞。
隨著她的靠近,漆黑的山洞里睜開了一雙金黃色的豎瞳,正無聲無息地盯著她。
司枕在看見這雙豎瞳的第一時間就停了下來。
原因無他,那雙豎瞳看向她的時候,眼睛里滿是警惕和攻擊性,似乎她只要再靠近一步,就會遭受到他的攻擊。
她試著喚他名字。
那雙黃金豎瞳里閃過一絲疑惑,卻仍然警醒。
完蛋。
陵游這個夢魘里記不得她。
司枕打量了一下四周,死氣沉沉的深海,漆黑望不到盡頭,即便海水安靜,可也不代表沒有別的生物生活在海里。
司枕突然反應過來。
蛟龍的領地意識極強,這四周這么安靜定是因為這是陵游領地的緣故。
她現下距離他這么近,肯定早就踏進了他的領土范圍。
那他為什么只是用眼神示威,而不發起進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