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枕將那些聲音盡數收進耳朵里,手中握著團扇的手柄,百無聊賴地望著天空上掛著的那一顆太陽,看它被云遮蓋又重新出現。
陽光刺眼,司枕微微瞇眼,抬手舉起團扇,流蘇掃到她的手臂皮膚上,癢癢的。
橫過團扇,用團扇窄窄的扇邊截斷刺目的陽光,陽光透過絲線投下來,留下斑駁的光影。
視線一暗。
眼皮上傳來溫熱的觸感。
花衎的聲音從側后方傳來,“嫌陽光刺眼不看就好了,拿著扇子玩個什么勁兒。”
司枕不習慣旁人這般接觸,她微微皺眉,拿手擋開了花衎捂她眼睛的手。
花衎自然地往司枕旁邊一坐,“我不來找你,你可無聊”
司枕看他一眼,搖頭。
花衎“別家帶過來的姑娘都圍在他們身邊,生怕被冷落掉,你倒好,我不喚你,你看上去能在這兒坐一天。”
聽這話怎么感覺這花衎好像是在怪罪她沒盡到宴席女伴的職責
司枕搖扇子的手頓了頓,這花衎當初把她送到青樓后再不過問,如今怎么又想起她來了
她現下的修為還沒辦法公然和花衎作對,畢竟花衎背后靠著整個花家,背后的勢力她也不甚清楚。
一旦得罪,她也不好再留在金鳳樓,甚至是九皋。聽說這凡間大陸十四州,別說九皋以外的地方就單單是九皋這個國家,郡縣地形她都還沒認全。
說得不好聽,離了金鳳樓,她就是個流浪漢,連游子都談不上,游子還有家鄉可回呢。
花衎見她盯著自己,不言不語,問道“怎么”
司枕正要掏出紙筆安撫安撫這位花大爺,曲折的走廊盡頭的暗處走出來一人。
輕甲加身,墨發高束。
奉南川剛結束公事從王城里趕出來,一身的行頭也還沒來得及換,佩刀還掛在腰間。
他瞧見花衎背對著他,正坐在走廊上和一湖藍衣裙的秀氣姑娘說著什么。
“花衎。”
花衎回頭,因為司枕而皺起的眉頭驟然舒展開,他起身迎了過去。
“還以為你今日公務繁忙來不了了。”
奉南川勾了勾嘴角,“答應你的事,自然做得到。”
奉南川眼神掃過不遠處慢吞吞搖著扇子看著他們這邊的司枕,下巴抬了抬,向花衎問道“這位姑娘是”
花衎“金鳳樓的管事。”
奉南川一愣“金鳳樓”
花衎笑了幾聲,領著奉南川進去,“是不是看著不像青樓中人”
奉南川又瞧了瞧那靠在廊柱上,微微仰著頭看著他們的司枕,想起上次去抓王齙,有個金鳳樓的追了出來。
他搖頭“確實不太一樣。”
見他們走近,司枕起身給奉南川行了個禮。
花衎“知道他是誰么,你就行禮。”
司枕垂頭寫了“奉將軍”三個字。
花衎瞧見她寫的,冷笑一聲,“他才剛回來你就認得了,消息挺靈通的嗎。”
“”司枕正想寫王齙二字,被花衎一把拉過手腕。
“走,”花衎拉著她往席面上走,“南川也來了,現在這聚會就差主人公了。”
奉南川視線落到花衎拉著司枕的手上,微微皺了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