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帝他得罪不起,這最近權勢滔天的鳳族他也得罪不起,只能日日來這鳳族的領地,和一個還未開化的鳳凰蛋自言自語。
這也未嘗不是鳳凰一族彰顯地位的手段,只要他們想,他們就可以通過玉帝讓這九重天上任意一個神仙聽從他們的吩咐,哪怕是做胎教這種無厘頭的事情。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啊。
沈風清日日準時的態度,似乎讓鳳族的人十分滿意,除了讓他做胎教之外,倒也沒有再安排別的奇葩任務給他。
沈風清原本自在懶散的神仙生活,硬是被鳳族和玉帝這一手逼成了日日打卡的規律勞作生活。
他不得不壓縮了去西天佛境和司枕胡鬧的時間,比起在這梧桐樹上自言自語,他更喜歡到西天佛境去和司枕下一盤臭棋。
怎么能有人脾性長得正對他胃口,他當初見司枕有天運能修得意識,卻只能孤身一人待在金蓮花叢的深處,多少起了點憐憫照顧之心,結果不曾想這金蓮越長大越有意思。
干了倆月,沈風清受不了這日子想跟玉帝裝病不干了的時候,他坐在參天的梧桐樹上,清晰地聽見了蛋殼碎裂的聲音。
一個禿毛的小鳳凰歪歪扭扭、踉踉蹌蹌地從鳳凰蛋里走了出來,渾身還掛著些碎蛋殼。
小鳳凰一抬頭,就看見了一身青衣,懶懶散散靠在樹干上的沈風清,她聽見面前這清風盈袖的神仙嘟囔了“怎么這就出生了”。
聽出這是她還在鳳凰蛋里天天跟她說話的聲音,她東搖西晃地朝對方跑過去,張嘴想叫,卻發出一聲烏鴉般慘絕人寰的叫聲,她立刻閉上了嘴。
沈風清見她朝自己跑過來,想起從前聽說的,鳥禽類破殼的時候,會把第一眼看見的人當作自己的母親。
這小鳳凰站都站不穩就朝他這邊跑過來,嚇得沈風清趕緊起身,他可萬萬不想再攤上一個鳳凰老媽子的名頭,一個飛身朝梧桐樹下飛走,邊飛邊喊“破殼了快來人啊”
他的任務就是給這鳳凰蛋做胎教,今日這一破殼雖出乎意料,不過他總算可以解脫了,都不用想法子跟玉帝裝病。
他歡天喜地地從自個兒府里掏了兩瓶珍藏的酒,駕著祥云一路從九重天狂奔去了西天佛境找司枕慶祝。
結果司枕因為擅自離開西天佛境被佛祖罰了緊閉,被一道佛家禁制關在了金蓮池里,他只能隔著禁制跟她分享這個好消息。
司枕雖然情緒不高,但聽見他說不必再當保姆時,還是搶了他的酒替他高興慶祝。
他那酒是從千年前杏花盛放之季自己親手釀好埋入地底發酵的好酒,一共就兩瓶,司枕喝了一瓶半,他自己個兒只喝了半瓶。
不過他正逢喜事,而司枕悲慘地被罰了緊閉,他就大度地沒有和她計較。
神仙釀的酒自然不是普通的酒,用的杏花是九重天上用仙氣培育的靈花,土壤里也滿是仙氣,再加上他釀造的手法,司枕沒有驅除體內的酒氣,任由自己醉倒。
“我今日出了西天佛境不過千里,就被佛祖抓了回來,”司枕拍了拍身下的金蓮,讓它在變大些許,自己翻了個身,仰向上看著高中流動的云絲,“我走之前留夠了金蓮所需的仙氣,但是我還是被抓了回來。”
沈風清從前聽她說過,她要是離開西天佛境的話,佛境內的金蓮會因為缺乏仙氣而枯萎。
“既然留了仙氣,佛祖又怎會不讓你走。”
“你問我做什么”酒讓腦袋昏昏沉沉的,司枕閉上眼,“你去問那佛祖老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