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族一族的眾多人偷偷摸摸潛進了西天的各個角落,在鳳穎的命令下開始最后一次摸排。
如此人多勢眾,哪怕鳳穎讓他們再怎么小心,也露出了端倪。
眾佛修紛紛警惕起來,非西天修行的佛修,一旦遇到會仔細留意對方的動向。
如此大規模的侵入,行為舉止上又像是在尋找什么,很是可疑。
鳳穎在收到手下傳來的消息后,下令原地暫停行動,等待了一段時間后,發現西天眾佛并沒有對她的行動感到被冒犯后,她指示著手下的人向西天中心地帶逼近。
“去哪”
耳邊的風掀起她的頭發,司枕能聽見風呼嘯而過的聲音。
沈風清飛在她前方,二人可謂是將速度拉到了極致,哪怕是九重天上的神仙,修為不足也極難看清兩人的身影。
她臉上透露出的興奮太過明顯,沈風清笑了笑,大聲回應“妖界”
鳳穎安排了太多鳳凰一族的人進入西天,這些年鳳凰一族慢慢蠶食九重天,有如當年在妖界的時候慢慢壓過蛟龍一族變成妖界最頂尖的妖族。
往事歷歷在目,鳳凰一族如今在九重天權勢滔天,在九重天鞏固住了地位之后,這會兒將人派遣進了西天,很難不去相信這鳳族是不是又將野心落在了西天之中。
以鳳族那些人不加收斂的跟蹤方式,沈風清從一開始就知道了自己身后跟了人,不過他并不在意,直到他離開西天佛境之后,那些人居然仍然留在西天,似乎在尋找些什么。
此次眾多鳳族人馬潛入西天,引起了眾佛的警覺,沈風清將計就計,讓司枕留了一縷分魂在金蓮池深處,偽裝成還在的樣子,而本體掩藏住氣息和他一同出去。
分魂是極其痛苦的事,靈魂本是一體,三魂七魄融合為完整的人形靈魂,要從中分出一縷,必要經歷難以忍受的痛苦。
可這已經是沈風清能夠想到的唯一能讓司枕在實力不如西天佛的時候,能夠瞞天過海,離開金蓮池而不被立刻抓回去的方法了。
再加之這次鳳凰一族悄悄潛入西天的人太多,眾生殿里的眾佛都悄然睜開了眼,開始留意西天內鳳族的一舉一動。
而他們的沉默也并不是像鳳穎想的那樣是對她行動的縱容,反而是他們的一舉一動被眾生殿里的眾佛盡數監視,在西天之內的上空有無數雙看不清的佛眼,一一注視著那些九重天潛進來的鳳凰。
上方一雙無形的佛眼默默分出一些視線給金蓮池中正在金蓮中酣睡的司枕,注視她片刻默默移開了視線,繼續留意著那些在西天里潛伏了許久的鳳凰們。
一直到進妖界之前,司枕都不敢釋放出自己的分毫氣息,一路借著沈風清的仙力疾馳,眼見著漫天如瀑翻涌的云絲和從云中生長出金蓮的場景慢慢消失在她腳下,萬里云霞一望無際,有耀眼的星辰鑲嵌在云彩之中,熠熠奪目。
有來往飛翔的白鶴腳踩著祥云互相嬉戲,時不時仰起纖細的、長長的脖子清唳一聲,清脆動聽的鶴鳴穿過云層向四周傳達出去。
司枕只管借著沈風清的仙力往外飛,一路上她在沈風清身后東張西望,什么對她來說都很有吸引力,是她從沒見過的新奇事物。
飄渺的云霧被風吹散之時,腳下的云層突然薄了一瞬,司枕低頭一看,是重重疊疊、連綿不絕的山脈,群山間有大河濤濤,江水不息地奔流,山體上蔥蔚洇潤,一派生機。
“這是到了哪里”司枕拉了拉前方著急趕路的沈風清。
沈風清低頭一瞥,千年難遇的場面,司枕一出山門就讓她撞見了。
腳下無數的云層在這一時刻同時薄弱起來,讓飛行在上界的神仙也能直接看見下界的人間。
“那是人間。”
司枕根本無法挪開自己的目光,不論她從書中,從沈風清口中,或者從畫卷和水鏡中了解過多少次,都不及自己親眼看見時來的驚喜和震撼。
她趕緊問“咱們能去人間嗎”
“去不了,”沈風清回頭看她一眼,“天道秩序做了規定,上下兩界不能互通,上界的神仙沒法下去,下界的凡人要想來上界只能通過修行羽化登仙。”
司枕皺眉“什么破規矩。”
沈風清笑“說的好,我也覺得是個破規矩。”
“不過,”沈風清解釋道,“從某種意義上來講,這也是對凡人的保護,神仙的力量對于凡人們來說太過于強大,上界的神仙們要是能夠輕易地下凡,那豈不是揮揮衣袖之間就能讓人間覆滅。”
“說起來,這也算是女媧娘娘對她子民們的偏愛吧。”
司枕只能眼巴巴地望著腳下山川海流,卻無法腳踏實地感受,無法觸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