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是無盡的黑暗,司枕知道自己身處魔界,身后不知道有什么在一直追逐她,她只能不停地、不停地往前。
身體里的力量不知道為何沒有辦法調動,她從沒有經歷過這樣的事,她只能動用自己的身體,用最原始的辦法不斷地向前奔跑,以免被身后的東西追上。
雙腿逐漸變得沉重,像是被灌了鉛一樣,讓她每一步都挪動得艱難。
喉嚨間彌漫出鐵銹味,司枕抬手摸了摸喉間,她也曾經有過這樣的經歷,似乎還有很多次
她怎么會淪落到像這樣只能靠著雙腿奔跑,還隱隱約約感覺到很多次
她不是從有意識開始就是擁有仙力的金蓮嗎
“呼,呼”司枕在黑暗之中狂奔,喉嚨間的鐵銹味道越來越濃,就像是她生生咽下了一口血一般。
耳邊出現淅淅瀝瀝的聲音,司枕一邊仔細聽著這個聲音,一邊回想起來了那些在凡間經歷的轉世。
“你醒了”
魔族女人特地今日沒有出門,在床邊守了司枕一整晚,直到她醒過來。
司枕起身,看著身上被蓋得嚴嚴實實的被褥,短暫恍惚之后反應了過來。
昨天她意圖襲擊身旁的這個魔族女人不成,還反被對方一招制服。
然后然后自己這廢軀,在淋了雨之后居然在那么短的時間之后就陷入了虛弱。
她的大腦在襲擊失敗的一瞬間,就已經判定她的生死,軀體和意識下意識放松,準備面對自己的死亡。
結果她就在這種狀態下陷入了昏迷。
不過眼下這是怎么回事
魔族女人在第一句話之后,沒有等到司枕的回音,便沒有再接連著詢問,她安安靜靜地觀察著司枕的神情變化,尤其是眼神。
司枕回憶起她暈倒之前這個魔族女人說的話,她轉頭看向這個昨晚沒有對她動手的魔族女人,問道“是你”
“這句話,是什么意思”司枕仔細看了看這個魔族女人的面容,或許從前見過,她不小心忘了
她的腦子里亂七八糟的東西裝得太多了,她甚至不愿意一點一點捋過去。
魔族女人看著她笑了笑,“我認識你,不過你應該不認識我。”
司枕不語,等著魔族女人下面的話。
魔族女人并沒有趁著司枕昨晚昏迷的時候,對她進行束縛,其實換作任意一個擁有魔力的魔族來,恐怕都不會把現在的司枕放在眼里。
魔族女人想必是等司枕的醒來,等了很久了,她從懷里拿出了一副畫像。
說是畫像,這幅畫像根本沒有辦法和凡間傳承鉆研了千千萬萬年的丹青相比。
這幅畫就只是單純地用黑色的線條粗細不均地勾勒出一個小女孩的形象。
說實話,司枕光看著畫像根本沒有任何的頭緒,畢竟這一副畫既沒有傳神的神,也沒有相似的形。
幸好魔族女人自己說出了著畫中小女孩的名字,“這是我家二丫。”
“我知道,”魔族女人靠近,長著魔紋的臉幾乎要貼上司枕,“你也是被魔神抓進去的人。”
“但是現在你出來了。”
司枕聽明白了,這魔族女人不知道從哪里見過她,認為她也是被聞野抓進去地下世界的魔族,而現在她成功跑了出來,這女人肯定是想從她的嘴里知道關于二丫的消息。
被聞野抓進去嗎其實也沒錯啊。
不過她現在要是透露了關于她知道的二丫的信息,這魔族女人會不會當場翻臉,直接了結了她
魔族女人很清楚地記得當時那個披著美艷少年皮囊的魔神,不知道為什么突然降臨到了她的家里,當著她的面抓走了她的女兒。
而這個女人,那個時候就跟在他的身后,行走緩慢,眼神遲鈍,顯然也是被魔神使了手段控制的魔族。
“我的女兒她現在怎么樣”
魔族女人伸手抓住司枕的胳膊,手指用力,陷入進去。
魔神居住的地方,他們這些魔族連靠近都做不到,就算能夠走到魔界的中心位置,他們也找不到進去地下的入口。
司枕在聽見二丫這倆字的時候,腦海里就晃過了那羊角辮小女孩黑白分明的眼睛。
“既然是被帶走的,那肯定是在地下的世界里。”司枕回答道。
“我當然知道”魔族女人冷聲道,“我想問的是,既然你這樣毫無魔力的家伙都能夠從里面跑出來,那我的女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