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柳看著他轟然倒地,心頭暢快得仿佛要飛起來。
一切的悲劇,源頭都是這位黨爭伐異、心胸狹隘的周大人,親手宰了他,比彎彎繞繞設計袁家滅亡痛快多了。
李正言抬手,抹去不知何時濺到她側臉的血珠,眼中有了一抹擔心“公主”
蕭柳回頭看他。
李正言仔細看著她,她笑得很開心,眼里沒有任何陰霾。但不知為什么,剛才那一瞬間,看到她臉上掛著血珠望著窗外笑時,他的心頭狂跳起來,血色的笑容仿佛帶著一絲瘋狂,像極了曾經的他和師兄弟們。
蕭柳疑惑地看著他“怎么了”
李正言搖搖頭“你臉上有血。”
蕭柳抬手在他碰過的地方摸了摸,想到那是溫熱的人血,身子抖了抖,覺得全身都開始難受。
衛城軍統領終于找到機會插嘴“公主,臣等送您去王府。”
這是一早便說好的,蕭柳和平洲王世子當日說的生意便是這。
他助她殺了周大人毀掉和親,她將和親使團護送的賠款、鹽鐵甚至自己的嫁妝,都資送平洲王府和西北軍。
蕭柳他們剛到懷東的時候,平洲王府并不想蹚渾水,他們能不戰而降大遼,自然也不會為了野心而打劫和親使團。所以平洲王爺在外游玩不歸;蕭柳挑撥,世子反響不高。
哪知世事難料,一步步下來,最不可能吞了使節團的平洲王府,竟當真把使節團完完整整吞下了。
李正言抱起蕭柳,踩著滿地濕漉漉的血水走出屋門,一路將她抱上了馬車,又自己換了一雙鞋,這才上車與她同坐。
馬車穿過后院、中庭、前院可以看見,兩方沖突的戰場遠不止她的小院,衛城軍一路打進來,一部分使節團侍衛束手就擒,一部分抵抗無效或死或傷,而現在,衛城軍正在對這些活下來投降的侍衛重新整編、指揮他們整理倉庫。
絮兒膽子小,蕭柳一早就讓她躲在了什么都看不見的里屋,但她出來時還是被嚇到了,小臉蒼白,嘴唇哆嗦,對眼前的景象已經不可置信。
“公公主真的沒關系嗎周大人周大人死了魏國魏國打打打進來怎么辦”
蕭柳放下車簾,將暖手爐塞進她冰涼的手里,自己直接把雙手伸到李正言外袍里暖著“魏國若是能打,早就揮兵東進,怎么會突然停下來同意議和當初我們一再提出議和,魏國可是理都不理,一城接著一城攻打。”
“啊”絮兒恍然,“其實魏國也沒那么厲害是嗎”
蕭柳又搖搖頭“魏國的確武力強大,但大遼求和更是自取滅亡,這么多金銀鹽鐵,送給魏國就像送給一只老虎,等他吃飽了飯有了力氣,就會沖進你家里,把你啃得骨頭都不剩。”
如果沒有平洲王府相助,她還不敢這么明目張膽殺了姓周的,只計劃著攪亂局勢,讓內亂戰勝外困,和親不了了之。
誰知平洲王府實力不容小覷,世子既然故意告訴她西北軍和平洲王府的關系,必然是有一定的把握,蕭柳自然不會客氣,借力打力。
她看向李正言,手在他懷里捏了捏“還多虧了我們阿正呢平洲王府一直冷冷淡淡的,直到你的身份出來,才突然改了態度。”
李正言按住她的手,紅了臉,聲音低低的有些含糊“能為你所用便好,我不在意他們。”
蕭柳看他臉越來越紅,覺得有趣,又故意隔著里衣撓了一下。
李正言隔著衣服壓住她的手,語氣沒多少威懾力反而十分無力“別鬧。”
絮兒捧著手爐聽得正起勁,看到這一幕,明明兩人在做什么她都看不見,但莫名就覺得臉紅,連忙低下頭嘟了嘟嘴。
公主每次都這樣,說著說著,眼里就只有李侍衛一人了。
李侍衛那就更別提了,從來他眼里就沒有過第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