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歸云得意挑眉“剛買的。”
柯云溪這就不客氣了,用了他那個剛充電暖和的。
接下來幾天天氣都不好,拍的都是室內戲,其中一場,是解了圍城之危后,蕭柳在房間里給阿正上藥。
彼時兩人已經互換了信物定了終身,甚至已經同床共枕過了。
穆歸云這場戲要脫衣服露出整個上半身,光身上的特效妝就化了半天。
劇組怕演員凍病了,關上了門窗,接上了空調,還應劇里的季節,周圍放了好幾個火盆。
盡管做足了準備,穆歸云大喝一聲脫掉內襯后,還是哆嗦了一下。
開拍時,柯云溪給他上藥,看到他前胸后背都是雞皮疙瘩,但兩人都仿佛沒看到,說著戲里的臺詞。
這場戲,是阿正第一次對平洲王府心生怨氣,也是導致他后來不愿留在西北的主因。他知道情勢所迫,但是他依舊不能接受公主再次被交出去成為犧牲品。
公主和他說自己的想法,說這一次成為“犧牲品”和上一次和親犧牲的不同,溫言軟語又充滿了女子的剛強與智慧,展現了公主一路走來被忠臣良將以及平民百姓感動的心境變化,以及她深藏心底的大義與擔當,一點一點解開了阿正的心結和憤懣。
而阿正,因為公主而憤怒,又因為公主而平靜,他的心他的神都被這一人牽動,滿身傷疤反而如同隱形不存在。
穆歸云扮演的阿正看著公主細致溫柔地給自己處理傷口,看著看著笑了起來。
柯云溪抬頭看見,忽然就好像回到了那一天,她下意識說“傻笑什么”劇本里沒有這一段。
阿正回“沒什么,就是覺得,真好。”
柯云溪手里的紗布幾乎拿不住,望著他,緩緩地笑,眼里卻漫上了淚。
導演喊咔。
“這段對話很好,可以加上,但是公主你的反應不對,公主是個強大淡然的人,阿正說真好,是他看淡艱難,覺得和公主這樣溫馨共處一室的美好高于一切,公主也是一樣的,她不會哭,她會笑得比阿正更輕快。”
柯云溪仰頭,想止住眼淚,嘴里說“我知道。”
顏修靜靜地看著外面發生的一切。這一幕他太熟悉了,地府里,他和顏清一起看著蕭柳阿正發生的點點滴滴,對每一幕都熟悉得不得了,那時候,蕭柳沒有哭,她笑得整個房間都亮了,仿佛風雨都散了,但柯云溪卻哭了。
但他又明白柯云溪為什么會哭。他也突然懂了一直以來她為什么不愿意執意來世,如果不知道眼前的人是阿正轉世,可能她的情緒就不會崩潰吧,只會感到欣慰,欣慰有人演出了阿正的靈與肉。而現在,她面對的是愛人和她重復著相同的場景說著相同的話,好像和一千年前一樣愛著她,但其實,他根本不記得她,只以為她是戲里的一個角色。
他是他,又不是他。
這種拉扯感太痛苦了。
穆歸云無聲地看著她,給她遞上紙巾。
柯云溪接過,避開妝容小心擦了眼淚,對著空無一人的墻壁平復心情。
她看著墻壁,穆歸云站在她身后看著她,粒粒抱著羽絨服不知道該不該送過來。
“哈欠”穆歸云沒堅持多久,工作人員進進出出房間,冷風一吹,就立刻打了一個噴嚏。
柯云溪回神,扭頭一看“你怎么不把衣服穿上”一邊說一邊把邊上的道具毯子拉過來把人裹住了。
穆歸云兩手被她裹住,動了動發癢的鼻子“馬上就要拍,懶得穿了脫你好點了嗎”
柯云溪看他。
穆歸云也看著她。
不是同一個人,一切只是巧合。柯云溪默默在心底說,緩緩對他露出一個笑,扭頭看向導演“抱歉導演,我可以了,我們重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