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知白伸手蓋在她的杯子上“既如此,你何必借酒消愁有如此正義之人為你說話,不該高興嗎”
陸無衣揮開他的手,倒了滿滿一杯酒一飲而盡,胸口涌動的不是高興,不是感動,是悲哀“我認可他為人,與我是否高興有何干”
說完,又倒了滿杯,再次一飲而盡。
江知白默默無言地看著她。
這世界,一千個人說你通了魔教,你便是真的通了魔教,你該死,你滿門皆該誅。若有人幫你說一句公道的話,不偏不倚,只因為沒有跟著眾人指責你,他就會被打成你的擁躉,被當成與你同流合污之人,他也該死。
當偏激成了公正,公正就變成了邪惡,背后之人最該殺,然而這烏合之眾更讓人覺得悲哀。
江知白奪走她的酒杯“把我的美酒都糟蹋光了,如牛飲水,不懂品味。”
陸無衣也不掙扎,停下喝酒問他“你說的熱鬧就是這個”
江知白神秘一笑“自然不是,吃完飯天黑了,我帶你去看真正的熱鬧。”
陸無衣頓時被勾起了好奇心。
她自認為與他寸步不離,怎么這遠在淮北的熱鬧,她全然不知,他卻知道得一清二楚
吃完飯,江知白在前面帶路,運起輕功朝著城南某一處飛去。
兩人到了一處酒莊,從外頭往里看,滿院子的釀酒器材,幾個大庫房,看不出什么異樣。
江知白站在墻頭辨認了一番方向,如黑夜中的貓兒一樣,縱身飛向東南角的庫房。
陸無衣緊跟而上。
兩人悄無聲息落在庫房屋頂。
酒莊的庫房四面無窗,只在屋頂開了幾個天窗通光,如今正好方便了江知白和陸無衣窺伺。江知白直接揭開天窗上的琉璃瓦,對著陸無衣招招手,喊她低頭看。
庫房內景和她想象的完全不一樣,酒庫里沒有一壇酒,反而坐著幾個人,人人都蒙面相對。但根據幾個人的站位,依舊隱隱可以看出這是兩派。
“云松劍法在誰手上你們有嗎”站在庫房中央的黑衣男子出聲。他的聲音低沉,聽上去至少已是中年。
“你們屠殺陸家滿門,為的不就是云松劍法這個消息百兩白銀可遠遠不夠。”另一邊為首的蒙面男子開口,聲音有些陰柔。
陸無衣沒想到一來就聽到自己家的事,手微微捏緊。
“陸家通魔教,江湖正道誅之,但云松劍法那一夜之后消失不見,我問的是劍法下落,與陸家伏誅有何關系”
陰柔男子哈哈笑起來“通魔教,正道那這位大俠,你這是在做什么你們正道人士對我們通天閣也是喊打喊殺,陸家通不通我不知道,你可的確是通魔教了哈哈哈。”
中年男子譏諷“通天閣何時并入魔教了你們不是自詡獨立江湖之外嗎”
陰柔男子不理會他的刺激,笑呵呵地說“那我現在告訴你了,我知道云松劍法在哪,但是我們通天閣呢”他拉長了音調,斜靠上身后的椅背,“一年之前就入了誅魔教了。”
“什么”
陰柔男子似笑非笑“這位大俠,如今你可還想要云松劍法,還愿意與我們做交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