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行舟差點握不住手中的拐杖。
怎么會
怎么會這樣。
在他如同迷夢一樣模糊的記憶中,那個女孩明明會進入他所在的學校,和小楓成為室友,然后和他相識。
可現在,他們相遇的可能,從一開始就被無情地斬斷。
他要上哪去找她
他要上哪和她再一次相遇
步行舟的臉龐上一片愴然,眼睛通紅,心臟被掏空的痛意讓他短暫地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滾燙的淚水在他眼眶中迅速聚集,最后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在哪到底在哪別這樣對我”
老太詫異地看著這個英俊的小伙,完全不明白自己到底說了什么話讓他如此悲傷。
“奶”
年輕的男聲喚道,老太笑得臉皮皺起,回了聲“我出去買個菜而已,你咋又來找我了”
“這不是放心不下嘛”小麥膚色,剃著板寸的男生從步行舟的手中抽走自家奶奶的衣袖,表情有些不善。
他耳朵尖得很,在院子里就聽到了又有人來打聽方家的去向了。
最開始來的是個開著跑車,有些痞氣的男人,緊隨其后的是個氣質溫和,笑意卻不達眼底的男人。
他們似乎是認識,因為在聽到前面有人也來過的時候,他問了句之前來的那個男人的樣貌特征,得到回復后,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且不提他不清楚青妹去了哪里,就算他知道,也決計不會告訴這些看起來就心懷不軌的男人。
板寸頭拉著奶奶轉身回家。
而步行舟現在已經失去了對外界的反應,他對對方的敵意一無所知,只是佝僂著身子,無聲地淌著淚。
蔣女士透過車窗,看見自己家兒子如此凄慘的模樣,心中抽痛,下了車輕聲跟老太道了聲謝,便半拖半扶地帶著步行舟回了車上。
車門合上前,板寸頭語帶嘲諷地跟自家奶奶安排道“奶,別下次有人打聽青妹他們家的事情你就裝作不知道,真是沒完沒了了,也不知道他們打得什么主意”
步行舟愣怔片刻,扯了扯嘴角,被淚水打濕的睫毛下,眼眸如同死水一般平靜無波。
蔣女士悵嘆一聲,發動汽車,向著返程的路段駛去。
她曾私下找趙楊了解過情況,早已知道了步行舟多次不顧身體地遠行是為了找一個人,但兩人卻沒有一次遇到。
歷經和步振峰的失敗婚姻,蔣女士已經對此看得很開了。
她不反對也不支持自家兒子和這個女孩之間的事情,可哪怕她不反對,現實也顯示,兩人無緣也無分。
“行舟,命運就是這樣,有時候你不得不認。”
步行舟靜靜地注視著車窗外飛逝的景色,隨后合上雙眼。
“我不認。”他語氣平淡,可話里卻透露著無比的偏執,“我會找到她的,一定會。”
脫離了步家兄妹之后,方幼青也沒必要再偽裝。
她按部就班地上著大學,交了三兩好友,過往的陰影已經在時間的流逝下漸漸消散。
在大學畢業的當年,她接受了同校學長的告白,兩人在或艷羨,或嫉妒的眼神中成為了男女朋友。
她接受告白的那一刻,學長先是愣愣地呆怔片刻,而后抱起她欣喜若狂地轉了好幾個圈,毫無昔日成熟優雅的姿態。
其實也不外乎他如此失態,且不提方幼青從進了學校就后來居上,成了新一任的校花,更別說和她漂亮得驚人的外表齊名的,是她溫和帶笑,卻總是拒人于千里外的性格。
當然,這個拒人于千里之外,僅限于對男性,她對女孩子還是很親近的。
為此a大的不少男生都感慨道只要能每天醒來都看到方大校花,好像變成女生也不錯。
只可惜這個世上沒有無痛一鍵變性,男生們也只是想想而已。
他們私下議論猜測,照這個樣子下去,方校花要么百合,要么單身,肯定不可能談戀愛。
沒有人可以抱得美人歸,似乎也沒這么遺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