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吻到你的唇了,”他的表情不知道是哭還是笑,“你的嘴唇有點苦味。”
“這是我的血的味道還是很多東西混雜在一起的味道”
“人們說愛情有種苦味是現在這樣的嗎”
他咧唇笑了起來:“不過這一切都不重要了。”
“我吻到你的唇了。”
盡管在這一刻,他的心也被碾成了爛泥。
“你為我而哭,是不是證明你是在乎我的。”他自欺欺人地貪戀屬于別人的那一份愛意,“你是在乎我的。”
“我這一輩子殺過很多人,見過很多人,在我的面前,倒下,”他說話時越來越不流暢,卻仍舊堅持著說下去,“我把我的命交給你,我賭你不會,咳不會出手”
“我賭輸了”
他抬頭望向天空中懸掛著的血月,搖搖晃晃地伸出了手。
“我好困啊原來死亡是這樣的感覺嗎”
他想要擦去她臉頰的淚水,卻發現逐漸透明的手指穿過了她的臉頰。
什么也沒能碰到。
就像他這輩子,不知從何處來,又一無所有地去。
“真沒意思啊”
俞江寒沖破逐夜設下的結界時,看到的便是坐在地上的少女的伶仃背影。
望舒劍被丟棄在一旁,她手中捧著一襲染了血的白色衣衫,聽到身后傳來的響動,她木木地轉過頭來,癡癡朝他笑道“俞江寒,我把他殺了,我替師兄報仇了。”
方幼青感覺自己應該是睡了很久。
意識混沌,像是陷入了一場難以醒來的噩夢。
窗外細碎的曦光照到她的臉上時,她睜開了眼睛,而那些原本模糊的記憶,就緊隨著她的意識回籠,而徹底煙消云散了。
她撐著床坐了起來,垂在帷帳間的香囊是她母親親自為她繡制的,她一直很喜歡。
手指無意間拂開了垂在床沿的錦幔,有些粗糙的觸感讓方幼青下意識地低下頭看了眼。
最討厭師兄了
原本應該是這樣的。
可后面不知發生了什么,討厭被幾道刻痕劃掉了,變成了喜歡。
方幼青訝然失笑,原來自己年幼時還有這么幼稚的時候嗎
她努力回想著關于和蘇青荇幼時的事情,卻發現實在想不出來哪件事和這幼稚的刻痕有關。
倒是越想腦子越發刺痛。
她搖了搖頭,放棄了繼續回憶過去,將錦幔整了整,那刻痕再度被掩蓋了起來。
推門走出去,院落里的翠竹郁郁蔥蔥,在陽光的照耀下閃著沁人心脾的翠。
一旁的石凳上早已坐了人。
那是她的道侶,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起來的。
兩人剛成婚不久,因為她的不適應,兩人并沒有睡在一個房間。
青年循聲回頭,看見從房中走出來的女子后放下手中的書卷,起身迎去。
他引著她在石桌前坐下,為她倒了杯水,狀似隨意道“睡得還好嗎”
方幼青抿了口茶水,微顰著眉,無奈笑道“老樣子,好像是又做了噩夢,但是一覺醒來就又忘了。”
“走吧,我們先去坐忘峰一趟,回來再去后山練劍。”
“聽爹娘說,無雙城的辛城主好像來天極宗有要事相議,我們可不能怠慢了貴客。”
俞江寒的搭在茶壺上的手指微不可查地收緊了些,復又松開,他嘴角彎起一抹弧度,握住少女的手,十指相扣。
“好,想不起來就不要想了。”
“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