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女們聽了這話,有的膽小的已經開始瑟瑟發抖,生怕皇帝問罪。
見皇帝望向自己,邵嵐也不懼,嬌笑著把事情始末原原本本說了出來。
“人家只是想吃蓮蓬了而已,可沒有欺負她們。”
翟清沒再理會,深一腳淺一腳地踩著泥沼朝岸石上趴著的少女走去。
待到靠近了,看見她這會唇色已經凍得慘白,整個人抖得厲害,伸手想帶她上來,卻見少女搖了搖頭。
“我的衣服”
濕透的薄紗衣服貼在肌膚之上幾近于無,怪不得她遲遲不愿意上岸,而是在那躲著。
思量片刻,翟清把外衫解下遞給對方,而后背身過去。
“拿著吧,穿著趕緊上岸。”
再在池水中待著,怕是要生生凍暈過去,方幼青此時也顧不上男女之防了。接過還帶著體溫的外衫,從池中游了上來,然后披上衣服。
看著這一幕的邵嵐,表情由喜轉怒。怎么可以親自去救她處罰的人,這把她的臉面置于何地
“皇上”她深吸一口氣,“這女子,你可知是誰她是那裴侍郎的妻子,你這樣,于禮不合”
小小一個郡主,竟然跟皇帝說于禮不合這天下到底是姓裴,還是姓邵。
方幼青只覺得這邵嵐日后的下場,真的是她自己一步步作來的。不說別的,在這么多人面前,都敢落皇帝的面子,當真是不知道自己姓誰名誰了。
聽見她這樣說,翟清卻是不怒反笑,幼時受的欺辱還少嗎邵嵐這種程度的行為,他根本不會放在心上。
他語氣平淡道“郡主想吃蓮蓬,那便吃吧,但絕不會是我這荷池中的蓮蓬。這荷池中的蓮蓬是我親手種下,給誰不給誰,這個主,我還是能做的。”
邵嵐停下了打扇子的手,輕笑“若我說,我非要吃這荷池中的呢”
翟清并未立即回答她,而是走到她身邊,方才輕聲開口“既然如此,那請郡主親自下水去摘吧。”
“你什么意思”
天旋地轉,待到邵嵐反應過來之后,人已經到了水中。
而那翩翩君子一般的皇帝,正站在亭中,嘴邊噙著一抹淡笑,仿佛把她丟下水的人不是她一樣。
“郡主落水啦”
“救人,快救人”
“郡主莫驚慌臣女來了”
在之前人落水時一直看熱鬧的貴女們,見郡主落水,紛紛咬牙跺腳接連三的跳進水中,爭先向邵嵐游去,生怕去晚了,在她面前混不到個眼熟。
看見這一幕,翟清被逗樂了。
“真是一出好戲啊。”
在這宜國之中,郡主都比他這個皇帝尊貴,當真是可嘆可笑。
荷池之中一陣混亂。
回到池邊,翟清看著止不住發抖的女子,道“跟我走吧,我送你去找裴侍郎。”
裹緊身上的衣服,方幼青覺得忽冷忽熱,腦袋也昏昏沉沉起來。
“謝過皇上。”聲音微若呢喃。
聽到她虛弱地聲音,翟清這才又朝她望去。
只見她這會面色緋紅,眼神迷茫,怕是感了風寒之癥,發燒了。
眼前的世界逐漸模糊起來,方幼青腳下虛浮,越走越慢。
一陣黑暗襲來,身體朝前倒去。
失去意識前的最后知覺不是摔倒的劇痛,她跌進了一個有著淡淡竹香的懷抱。
“裴夫人”
滿屋的藥味,熏得她頭暈不已。
“夫人,你什么時候醒啊,那群壞女人怎么可以這樣欺負你”少女的聲音里帶著哭腔“沒一個好人,都是壞蛋,大壞蛋”
一道無奈的男聲“紅袖,你莫要哭了,別吵到夫人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