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比較惜命的吸血鬼,看情勢不對,早就放棄了掙扎。對于他們來說沒有什么比自己的命更重要,轉身化作蝙蝠向著窗外飛去。
卡爾向著身后的獵人們使了使眼色,于是他們齊齊舉起手中的槍,向著窗外逃走的吸血鬼門射擊。
銀色的子彈在月夜空中畫出細密的光痕,四散而逃的吸血鬼們從空中掉了下來,撲棱著掙扎了兩下,而后化作人形干尸。
見此,方幼青抓住血祖的手臂,拉著他向外面跑去。
血祖雙眼猩紅,連獠牙都不受控制的冒了出來,他低吼道“放開我,獵人協會的這群螻蟻們,竟然敢跳到我頭上作威作福。”
經此一役,吸血鬼們損失慘重。如果仆從都死完了,那他當這個王還有什么意義血祖心里對此很是清楚。
他一改之前玩鬧般的態度,積蓄起力量,向著趕來的獵人協會的成員們揮去。地板和受到波及的墻壁炸裂開來。一些躲避不及的獵人們被打得口吐鮮血,趴在地上動彈不得。
“將他們趕緊抬出去。”卡爾吩咐道,臉上帶著懶洋洋的笑容。
好像他面對的不是擁有強大力量的吸血鬼,那些受傷的人也不是他的同伴一樣。這是一個冷血無情,堪比吸血鬼的獵人。
卡爾跳到一邊,銀槍在他手中翻轉,差點就打到了血祖身上。
躲開擦身而過的子彈,血祖有些詫異地審視著眼前的年輕男子。
這根本不是一個人類能用能夠擁有的敏捷度和身手,可他的身體的確在散發著熱度,心臟相對于吸血鬼來說也跳動的得更為快一點。
血祖瞇起眼睛,試探道“你應該,不是人類吧”
卡爾哈哈大笑起來,他仰著身子,眼角的淚都快要笑了出來。片刻后,他終于停了下來,抹了抹眼角,“尊貴的血祖,您終于發現這個事情了嗎”
在場的獵人們都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兩步離開卡爾的附近,舉著槍戒備地盯著他。
他從臉邊撕掉一層薄薄的,類似于皮膚一樣的東西,頭頂的假發也被他丟在一旁。
棕色的卷發,原本看起來陽光帥氣的長相,此刻因為他扭曲的表情而變得邪肆起來。
而后他吹了吹冒著白煙的槍口,面帶笑意地,向方幼青所在的位置招手道“青小姐,我是不是來的很及時你看,這群該死的家伙都死的差不多了呢。”
方幼青望向他,低聲道“你是安德森。”
她的記憶力一向很好,否則也不會這么快就能精通一門語言。眼前的這個年輕男人,她記得他的長相,好像在很早以前和路易一起去參加晚宴的時候,曾和他跳過一支舞。
以前她對他的印象就不好,現在也同樣如此。方幼青瞥了他一眼,很冷淡地說“謝謝您,安德森先生,您可真是吸血鬼中的異類。”
據她所知,這個安德森在血族中的地位可并不低,是一個家底深厚的純血。像這樣的血祖為什么會做出叛出血族,轉身加入獵人協會的事情,她不得而知。
安德森咧著嘴笑了,他眨了眨眼睛,狀似無辜道“在我看來,我們倆本質上做的可是同樣的事情。我們是同類,難道不是嗎”
他早就想摧毀這個腐朽而又令人作嘔的種族了。
在半年前,他還自以為是父親最為疼愛的孩子。可是自從那一次晚宴提前回家,被他撞破那些事時候,他才明白自己只是一個錯誤時間中誕生的,錯誤的東西。
他的母親并不像父親所說的那樣早已死去,而是一個被囚禁在地下室中的可憐血奴。
那一刻安德森的世界變得支離破碎,他引以為傲的貴公子身份化為虛有。一切都是假的,他純血的身份是假的,婚生子的身份是假的,就連他的誕生,也不是在祝福和愛之中。
他看到了被囚禁于暗室之中的那個女人那是他的母親。在見到他的那一刻,她第一反應不是激動地擁抱他,而是拿起手邊能夠到的所有東西向他砸去。
并且用最為惡毒的言語咒罵他,讓他立即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