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話被白玉京以一種溫和卻又強硬的語氣壓了下去“我們是夫妻,哪有說妻子出遠門,丈夫不跟著的道理,我這就讓侍女去收拾一下東西。”
許是他走時的背影太過狼狽,方幼青一時竟忘記再次拒絕他。
這下可真是難辦了。
比他們出發速度更快的是方恒修下旨的速度。
從宮中回來的第二天,帶著重新冊封衛璨為王爺旨意的圣旨,就被大太監送到了公主府中。
衛璨愕然地接過圣旨,而后表情復雜地望向一旁同樣有些詫異的長公主。
這次的冊封,雖說沒有什么實質性的賞賜和封地,但確實全了他的臉面。
皇上為什么會突然想起來冊封他
在衛璨看來,他和當今天子的情誼,還并未深厚到如此地步。
從他還是太子的時候,衛璨就清楚地認識到了一個事實
方恒修遠比他看起來更不好相處,也更為冷心冷情。他不喜麻煩,不愿過多地考慮一些事情,向來是隨心而為。
當下的舉動,也絕非出于對他的照顧,定是長公主昨日入宮時同他說了些什么,他才會這樣做。
思及至此,衛璨百感交集,心底驟得柔軟了下來。
長公主,就這么在乎我嗎他在心中不禁這樣問自己。
他看向方幼青的眼神,愈發溫柔,仿佛能滴下水來。
方幼青避過他的視線,賞了點東西給前來宣旨的太監。
大太監喜笑顏開地跪下接賞,從匣中又拿出來一封信遞給她“公主殿下,這是皇上派我專門送給您的信。”
方幼青展信,看完之后無奈之余又頗感有趣。
信里說他昨夜通宵達旦,做出了一個非常有趣的小玩意兒,問她什么時候上宮中一聚。
兩人昨天才見過,滿打滿算還沒過一天,這就派人送信來邀她見面了。
不過想到方恒修做的東西向來有趣,而且從昨天開始,白玉京就有些奇奇怪怪,導致公主府中氣氛都有些壓抑,方幼青便直接應了下來。
“你同皇上知會一聲,晚些本宮就進宮找他。”
去宮中之前,她要把重要的事情先做完。
在旨中,方恒修賜了衛璨一套府邸,趁著她還沒走,正好把他送過去,順便派些人手幫他置辦些東西。
大太監走后,方幼青便把這件事情跟衛璨說了出來。
但出乎她意料的是,衛璨不僅并未對搬進新府邸有多少欣喜,甚至還說出了一些讓她摸不著頭腦的話。
“殿下,府邸之中就我一人,過于空蕩,我”
“你完全可以把你的生母接過去。”方幼青道。
據她所知,衛璨在住進公主府后曾見過生母幾次,給她安排了新的住處,只不過可能還有心結,母子二人沒有過多交流。
有了新府邸,住在一起,正好也方便解開心結。
王母為人淳樸善良,和做下錯事的王父是兩個極端,稱得上是一個好母親。
明明是母子,相處時卻還不如陌生人,一直這樣下去也不是個辦法。
聽她提起此事,衛璨不知道搭錯了哪根筋,語氣驟得委屈起來。
“是不是白玉京說我什么了,你才著急想趕我走”
“這又關駙馬什么事你有了府邸,自然要搬去的,不然老住在公主府像什么樣子。”
方幼青心思一轉,試探問道“你一直賴在我公主府,難道是因為手中拮據,沒錢養下人省錢省到我頭上了,好算計啊衛璨。”
衛璨“”不知為何,總覺得更委屈了。
胳膊擰不過大腿,到最后,衛璨還是被方幼青派人打包丟了出去。
不過她也自認為非常貼心地送了他一些侍從,殊不知衛璨心中想要的并不是這個。
或許他自己也琢磨不清,為何從小到大他總是想黏在她的身邊。
哪怕在知道了沒有親人關系后也仍舊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