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面風平浪靜地過去了幾天,在進入游戲的第四天傍晚,閔雪忽然面露難色地找上了正在水池邊和小人魚玩的方幼青。
小人魚身上的傷口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血肉模糊的地方被新生的鱗片覆蓋住,像是精致至極的藝術品。
烏發雪肌,在夕陽的光照下宛如被柔光籠罩的神女的女孩將長發挽在身前,俯著身,手沉在水池中,正擺動著,逗弄小人魚玩。
兩張如同天賜一樣的神顏湊在一起,襯得荒蕪凄冷的礁石灘也變得美輪美奐。
閔雪愣了會兒神,才恢復正常。
不論相處多久,在特定的場景下,這張臉還是會讓身為同性的她都難免失神。
更別提其他男人了。
說是朋友一起來玩副本,閔雪這個吃瓜群眾可看得清清楚楚
大家打的什么主意,就差寫在臉上了。
明嘲暗諷,私下交鋒,堪比宮斗劇。
不過這一切和她沒什么關系,她只是個無辜的吃瓜群眾,玩得開心就行。
偶爾閔雪也會跟著一起來看看這個傳說中的生物,但今天她完全沒了這種心情。
“幼青,”閔雪面色緊繃,不知是不是方幼青的錯覺,總覺得她的皮膚蒼白的過分了,“你能跟我回棚子一趟嗎我有點事情想讓你幫忙。”
“霽嵐,明天我再來看你。”
方幼青站起身來,跟她一起朝回走去。
身后的小人魚眼神閃爍,注視著兩人漸行漸遠,似乎有著難以言說的秘密壓在他的心口。
那個女人
他從她的身上嗅到了微薄的同類氣息。
可明明在幾天前,她還是正常的,莫非她吃了
要說出來嗎
霽嵐內心陷入劇烈地掙扎。
姐姐是人類,她是要走的,如果她也能夠像那個女人一樣
是不是就能一輩子留在這里陪他了。
一路上無論方幼青怎么問閔雪就是不愿意開口,等到了簡易棚邊,她把用樹葉圍成的簾子放下,光線變得昏暗。
她說“你先進來。”
方幼青遲疑片刻,但還是跟了進去。
而后閔雪在她面前將上衣從下擺掀起,褪到了肩胛骨處。
“你怎么了”方幼青別過臉,有些尷尬地問道。
哪怕都是女孩,哪有進來就脫衣服的啊。
閔雪知道自己突兀的動作讓她會錯了意,于是朝她身邊靠了靠,道“你看我的背上,是不是長了東西”
“在脊背的中間。”
方幼青順著她描述的地方看去,而后瞪大了眼睛。
她伸手碰了碰長出來的,看起來像是魚鱗一樣的東西,而后倏地收回手。
“好像魚鱗。”方幼青道。
閔雪放下衣服,把頭發從衣服里撥出來整理好,“不是好像,這東西,就是魚鱗。”
她從兜里遞出來一塊沾著血跡的鱗片,“剛剛發現后,從身上拔的。”
“不僅僅是背上,在大腿根處也長了這些東西,不過那里的還是不給你看了。”
“傷口處理了嗎”方幼青關切地問道,“怪不得剛才看你走路的姿勢很奇怪,你對自己下手也太狠了。”
從自己身上拔魚鱗這么狠的行為,和閔雪溫溫柔柔的樣子也太不符合了。
閔雪擺擺手,“一般般,不是太痛,傷口這會只剩麻麻癢癢的感覺了,沒什么痛意。”
“那就好。”
方幼青接過鱗片仔細端詳著,無法想象這個東西竟然會出現在人的皮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