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皇渾身顫了顫,他突然扔下染滿鮮血的刀,像是個狼狽的老人那樣,對著諸天神明與前方幼子那他甚至不敢去確認呼吸的尸體的方向跪了下去。
“神啊,帶走我最重要的寶物的靈魂吧,請保佑他和這個國家吧”
羽宮澈抬起頭看向遠方不用劇情說明,他已經察覺到了一些變化。
天色發生了改變,高天原神明的承諾降臨了。
這個國家因為天皇的犧牲和神諭帶來的好處還沒有看到,災難卻已經先行露頭進來。
前方正在最重要戰場上,源澈公子作為祭品喪命的事情已經傳了過去。
原本應該是一種凄厲的鼓勵,沒想到和淡路國叛軍交戰的宿將軍當場叛變,敗局頃刻間壓了過來。
不過也只是這一場失敗,那之后宿將軍就在戰場上消失的無影無蹤,沒人知道他去哪了。
沒有了靈魂的尸體不能下葬,哪怕有神明的指示,可是當初早良親王的悲劇太過慘痛。
為了避免那樣的悲劇,陰陽寮接收了澈殿下的尸體,至少要進行八十一天的供奉和凈化,來確保澈殿下沒有變成怨靈的機會。
就連咒術師也不得不準備起來,以防澈殿下死亡時對這個國家的負面情緒會誕生什么了不得的東西。
可是從始至終什么都沒有,任何預想的意外都未曾見到過。
到最后就連和澈殿下關系緊張的陰陽師們都不由得感慨沒想到那個紈绔公子竟然真的就這么心甘情愿死去,這是大家都沒想到的。
天元就混在陰陽師和咒術師們的隊伍的最后,他依舊那樣波瀾不驚的望著一切,神色里有一絲對眾人淡淡的嘲諷。
他心想澈殿下,您真的能就這么安息嗎
躺在法陣中心蒼白的尸體沒辦法回答他,天元又不可能看到就站在他身邊,若有所思看著他的玩家。
天元從一開始就沒有人們想象的那么簡單,這個名字還真是適合他。
變故發生在一個星期后。
陰陽寮突然遭遇襲擊,強大無比的武士手持幾把長刀,砍了不少人。
眾所周知陰陽師不太擅長近身作戰,面對長刀,陰陽寮幾乎變成了個血涂地獄。
當天因為各種事情,在陰陽寮的陰陽師并不算多,死傷最多的,應該是正在輪班凈化源澈的封印室。
令闖入的武士困惑的是,那里早早的拉開了什么結界,后來支援的陰陽師和士兵都被擋住了,卻沒有擋住他。
武士拎著染血的長刀一步步走進封印室,渾身殺氣四溢。
他一眼就看到了那個單膝跪地,雙手撐在臺子邊緣的咒術師。
這只是因為咒術師的身影擋住了躺在那里的人,當看到源澈之后,武士的眼神就再也沒有離開過了。
上次還在喝酒賞花的人,回來的時候卻變成了冰冷的尸體。
他走到今天,到底是為了什么
天元回過頭,毫不意外道“你回來的很快,不過還是太慢了,宿將軍。”
這兩句話前后矛盾,宿卻能聽懂。
宛如地獄餓鬼渾身浴血的宿只說了一句話“從那里滾開。”
天元并不打算做什么,他往旁邊撤了一步,看著宿走過來,將尸體抱起來打算帶走。
天元沉聲道“只是這樣的話就毫無意義了,你是想在這之后再報仇吧,可是你一個人什么都做不到的,你不是陰陽師也不是咒術師,更不是妖怪咒靈。”
宿看向他的眼神里很恐怖。
天元微微仰頭,道“你該想想這個人死之前的心愿。”
宿嗤笑一聲,像是個瘋子一樣笑的停不下來,在這笑聲里,他斷斷續續道“我要毀了那心愿。”
死人的心愿沒有用,死了就是死了,有本事活著來阻止他。
“還有,有一個方法,能讓他的死達到最大化,說不定你從此再也不會是什么都做不到的”天元嘆了口氣,意味深長道,“人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