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看到陸雙有些拘謹地默默坐正,陸蕓花微笑著小心站起,縱容著嬸嬸們上下不斷打量她,柔聲說道“嬸嬸們是因為昨天的事過來的吧我沒事,我們坐下慢慢說。”
“大致就是這個情況。”陸蕓花把昨天事情經過講了講,幾個嬸嬸在她的講述過程中時不時發出驚呼,秦嬸林嬸更是忍不住過來握住陸蕓花的手,好似這樣才感覺到安心。
“那在阿卓不在家這段時間你就不要出門了。”氣色明顯好了很多、甚至稍微胖了一點的林嬸溫柔勸道“這段時間我叫阿祥時不時送魚過來要說你正好收了大河做徒弟,有什么買菜買魚的事情也能托付給他。”
秦嬸面色嚴肅地點點頭,也跟著說道“你們家正好在村子里面,村口有我們豆腐攤子看著,阿卓不在這段時間我也會叫阿勤時不時過來轉悠村子里面都是熟悉面孔,要是有外人的時候他會過來提醒你。”
陸蕓花含笑聽著,時不時點點頭表示知道,也沒有說什么不需要的話,真誠地感謝了各位嬸嬸的關心。
王嬸原本也有些嚴肅的臉也在這和諧的氛圍中柔軟下來,重新揚起那熟悉的笑瞇瞇表情,她在秦嬸和林嬸說話空檔似爽快說道“王嬸家里只知道做木工,等我回去叫你阿叔給你做幾個小玩意,畢竟可是要在家里待上許久的”
“好。”陸蕓花含笑點頭,身上被轉過來的陽光曬得出了汗,一時間想到一樣東西,對王嬸說道“嬸嬸,我可不可以和你定一樣東西”
這是卓儀久違騎著自己的馬出遠門,因為水道便利,就算上次去找阿耿也直接走了水路但水道終究只有那么幾條,許多水路不暢通的地方還是得靠著馬匹和雙腿。
卓儀來到山腳下的馬廄,一匹全身黑色、只有額前為白的神駿寶馬在里面悠然地甩著尾巴吃干草,聽見他過來的動靜耳朵動了動,轉頭就愉快地打了個響鼻,親昵地靠過去。
“好伙計。”卓儀舒朗地笑起來,伸手摸著它的耳朵和前額,沉重的心情舒緩許多。
馬廄沒有封口,馬兒身上也沒有什么繩索,但是機靈又聰明的馬兒從來都不會亂跑,只是時常與呼雷和小虎崽在卓儀買下的沿河荒灘奔跑玩耍,晚上時候又回到馬廄睡覺,這么久下來都沒有被任何村人發現。
馬兒的存在陸蕓花是知道的,在卓儀坦白自己江湖身份以后提過一些,但陸蕓花當時有些忙,對這件事只是淡定表示知道了,畢竟在她看來江湖人騎馬實在是再正常不過的一件事,就像之前白巡走時也騎的是馬,因此沒什么出奇。
但事實上就算這個朝代有著綠津等等大馬場的存在,私人馬匹依舊是非常少見的,除了商隊這樣需要馬匹遠途拉貨的除外,真正平民百姓很少會買馬,畢竟好馬的價格高昂,相比之下負重拉貨不如牛,經濟效益不如羊而這朝代并不吃馬肉。
像是卓儀牽著的這匹駿馬更是價值千金,這是他在漠北之時從善于養馬的外族那里得來,已經陪伴他走過幾度春秋、數不清的戰場當時卓儀歸隱本想將它留在軍中或是馬場,誰知聰明的馬兒就是認準了卓儀,走到哪里跟到哪里,拉都拉不回去。
這樣卓儀只得將它帶上,平日馬廄的門也不關繩子也不牽,任由它去留。只是只要它還待在這里,每日會為它洗刷皮毛、放置草料,騎著它在荒地上奔馳玩耍。
也算是不辜負小馬的心意了。
“我們這次可要走一段長途。”卓儀翻身上馬,伸手摸了摸馬兒脖頸處光滑的皮毛,低聲道。
但卓儀還是先去了縣城就在縣城一個不起眼的巷道中有一個更加不起眼的小門臉,低垂著的布簾遮住了本就稀少的路過之人的視線,里面小得只能站下一兩人,帶著灰塵的柜臺上擺放著各式各樣技藝一般的木質雕像,有些耳背的老掌柜就在柜臺后面,日復一日地半瞇著眼拿著書守著這幾乎從未有人進出的小店。
“您找誰啊”老掌柜見卓儀進來,半瞇著看不清神色的眼睛從卓儀臉上一掃而過,身子似乎頓了頓,又拖長了語調慢吞吞問道,和一般有些耳背的普通老人沒有什么區別。
卓儀不動聲色露了手上信物,沉聲道“我要一把刀。”
他的刀已經在歸隱時候交給了顧晨,現在手里沒有合適的武器。這個地方是顧晨用來處理江湖事務部門的一個據點,可以自己人藥物、武器或者情報。
“刀啊刀您要一把什么模樣的刀啊”那老人慢悠悠站起身,動作不急不緩。
卓儀耐心地等他從座位上站起身,語氣淡淡地接道“一把足夠結實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