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吃的這一塊上面有魚皮,這給他的第一口帶來了不一樣的體驗。柔軟的魚肉入口即化,湯汁在舌尖碾碎的魚糜之間肆意流淌,咸香帶著微辣的汁水將所有魚肉浸濕,融在口舌之間消失不見,只留下如針扎一般的刺激辣味和復雜的香料香氣還停留在口腔之中,叫人只覺悵然若失。
這時候沒有第一時間融化的魚皮便凸顯出來,許多人不喜歡吃魚皮,但一定不會討厭這種烤地酥香無比的魚皮。
魚皮上面撒了些許調味料,經過烤制變得極其入味,酥脆可口,是與入口即化的魚肉完全相反的食用感受。此時的它因為浸潤在紅油湯汁之中,邊緣也吸收了湯料的濃烈滋味,微微濡濕的地方不再酥脆,卻如同吸滿了湯的炸物一般將味道全數吸收,湯汁在吃下去的時候帶著魚鮮在唇舌之間炸裂開來,濃烈又刺激。
更不用說魚肉邊緣少量帶著肥的豐腴肉塊,浸透在紅油之中的半透明“肥肉”幾乎在一入口就化作了軟黏黏的汁水,包裹著的魚鮮便在這時候猛地出現,再吃上一大口米飯、夾一點還沒有被汁水濕潤的酥脆魚皮怎么能不發出贊美
卓儀吃得停不下來,胃部的溫暖傳遞到了全身,辣意叫身上出了汗水,但就算只是搭配著在泉水中冰得涼涼的花草飲,那種爽快舒適的感受還是叫心里無比暢快。
“還有菜呢,魚吃完了在加上菜煮,這才是這種烤魚的絕妙吃法。”下午也吃了不少綠豆酥,陸蕓花現在已經吃飽了,她拿著巾子擦干凈臉上的汗水,笑瞇瞇起身去把早都準備好的蔬菜端了出來。
新鮮的蘑菇、蘆筍、豆干豆腐豆皮先將這些菜像是鹵味一樣淡淡煮上一會兒增添底味,因為鍋子太小,只能等現在魚吃到一半的時候再將它們放進紅油湯汁之中,不需要很久,只要稍微煮一下就能吃了。
帶著鹵香的蔬菜在紅湯之中翻滾,鹵汁和紅湯完全進入菜中,調和出另外一種復雜滋味,香味在品嘗的第一口就毫無保留地出現,伴著濃郁汁水和各樣菜品特殊的食感,帶來無比的新奇體驗。
“還得去陶叔那里定些特制小鍋才行啊。”陸蕓花撐著下巴看他們吃,感嘆道“要是賣的話得菜和魚同時上桌才行。”
“確實如此”大河贊同。
幾個大人邊吃邊談論著攤子上賣烤魚的計劃,等快吃完的時候卓儀才停下筷子,喝了一口茶開始講起他這次出去的收獲。
拿出巾子輕輕擦著手,卓儀垂下眼一樣一樣說起“我這次出去就是為了查清楚蕓花上次在縣城遇刺,背后真兇到底是誰。”
“經過多方面調查”卓儀抬眼,眾人便看見他的眉毛微微皺起,他語氣中帶著些疑惑“后來知道背后之人身有殘缺,我經過查證才發現”
“蕓花。”卓儀沒往下說,反倒轉頭對神情專注的陸蕓花問道“你認不認識一個換做石奴的人他和田家有些關系。”
“啊”陸蕓花沒想到許久之后還能聽見田家的名字,這事已經過去太久了,她只記得當時做了很多準備,事情發展卻莫名其妙,快得讓人摸不著頭腦,她所做的所有應對措施只是讓她在后來多了很多分紅,得到了縣令的賞識和兩個鐵鍋
說實話,到頭來田家她只知道田老爺和田少爺,別人都不認識,石奴是誰更是一點印象也沒有。
陸蕓花努力想了半天,在大家緊張的眼神中老老實實搖了搖頭“不認識,一點印象也沒有。”
“石奴是一個啞巴,算是田老爺的心腹,但因為他存在感太低了,在他消失不見之后便沒人特意注意,只是簡單發布了通緝。”卓儀依舊皺著眉,顯然對這種事情尾巴沒處理好給人帶來麻煩的情況感覺有些煩躁。
他頓了頓繼續道“他帶著田老爺的信物往南去找田家曾經的合作者那些人也在跟阿耿母親嫁的那人合作,但我們都知道因為阿耿的原因他們最終棋差一著,在與對手比拼時候失敗了,導致每人背后的勢力都受了些影響,需要時間修養。”
卓儀說到這里也有些不知道說什么好,繼續道“若是他們勢力強盛,可能真的會因為石奴手里剩下的田家東西幫他一把,伸手打擊豆坊和食攤,但他們也自顧不暇,石奴求助無門,最終銷聲匿跡。”
“最后石奴便花錢找人只想報復蕓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