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晚上光怪陸離的夢境叫陸蕓花醒來的時候感覺昏昏沉沉,那種似睡非睡的感覺還停留在腦海中,叫囂著疲憊的神經卻已理應振作起來,繼續這可以預想地、匆忙又紛亂的一天。
“擦擦臉。”陸蕓花的狀態并不好,卓儀暗自輕嘆,還是遞了冷毛巾過去叫她敷臉。
陸蕓花接過,手指觸到一片濕潤的冰涼,就像冬天從被窩拿出來的手馬上放進了碎冰之中,那種強烈的刺激感能把人的所有神志迅速喚醒。知曉今天事務繁忙,陸蕓花雖說昏沉,還是狠了心將它按在自己臉上
“唔”
幾乎在瞬間清醒過來,陸蕓花感覺自己的眼睛還是酸澀到睜不開,但已經打起幾分精神,可以迎接接下來忙碌的一天。
“該起了,蕓花。”卓儀麻利給她遞上衣裳“我已經去縣衙報案了,一會后官差便會過來。”
“怎么不叫我。”陸蕓花疲憊地又用冰毛巾擦了擦臉,居然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刺激,此時聽卓儀這么說,有些詫異。
一晚上睡眠質量都不算好,似乎一直在重復著同樣的夢境,具體是什么已經想不起來了,但依稀記得同昨晚一樣的銀灰色月亮和渲染成青灰色的畫面,低沉的心情好像還留存在腦海里,想來也不是什么讓人愉快的夢境。
一晚上,她就在這樣的紛亂又無序的夢境中徘徊,意識無比清晰又無比混沌應該不管怎么說都是很容易驚醒的,卻沒想到卓儀都出去一趟又回來了,她居然什么都不知道。
“官差等等來,我們得跟著他們一起去縣衙這事還得好好和阿娘說一聲才是,免得到時候我們不在家,叫她擔驚受怕。”
“是這個理。”陸蕓花不自覺微微皺眉,接過衣裳打理好自己“我去叫阿娘起來這事就不用和孩子們說了。”
“嗯。”雖說自家孩子都成熟的不得了,但有時候隱瞞一些事情是對他們的保護,反正孩子們都快忘記石奴這個人了,卓儀也覺得昨晚發生的事情不必告訴他們。
迅速收拾好屋里,陸蕓花隨意挽了個方便行動的發髻,從銅鏡中看自己好像有些憔悴,但也顧不上再收拾一二,起身往余氏房間走去。
“阿娘。”陸蕓花輕巧邁進余氏的屋子,輕聲喚道。
余氏每天的復健是很辛苦很折磨人的,所以就算她晚上睡得早,早晨還是家里最晚起來的一個,睡眠質量也很好,就導致昨晚一切聲響她都沒有聽到。
“怎么了”余氏剛醒來還有點不清醒,但一看女兒的臉色如此憔悴,又想到家里若是沒事,早晨是不會有人叫她起床的,一時間迅速清醒過來,在陸蕓花的攙扶下坐起身。
“是不是發生什么事情了”余氏擔憂地皺起眉。
陸蕓花已經整理好的心情,現在也能微微笑出來不叫余氏擔憂“昨晚石奴找到陸家村了,我們”
她大概講了講昨晚的事情,掩去了許多比如說“假裝迷暈后被扛到后山”之類的情節,只說卓儀有一個朋友知道了石奴的計劃,現在石奴畏罪自殺了,中間也大有省略。
余氏當然能聽出來有很多事情陸蕓花講得很含糊,但現在不論如何一切都已解決,孩子們還要忙著去縣衙,她這個母親能做的不是刨根問底地追問具體事情經過,也不是抱著女兒長吁短嘆,而是應該迅速振作起來,在家看好小孩們,叫他們后顧無憂。
“你和阿卓去縣衙辦事,我就和孩子們說你們去縣城有事。”余氏沉默地聽完一切,包括陸蕓花說的“不用讓孩子們知曉情況”,果斷答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