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陸蕓花是被卓儀背著回家的,她喝醉后斷片了,第二天早晨起來才知道這回事。
不過卓儀說一路回家都沒有遇見別人,陸蕓花又已經習慣了這種程度的親密接觸,自然不會為此感覺到害羞,最多為自己被原先瞧不起的酒灌醉而覺得不好意思罷了。
“倒是我小瞧了這里的制酒業。”陸蕓花感嘆,手上收拾廚具的動作沒停,自上次喝醉已經過去許多天,但自那之后她就一直四處忙碌,到現在才有空余發發呆。
還以為如今的釀酒技術最多到“綠蟻新醅酒”那種程度,哪想除了曾經喝過的青州蜜這種度數較低、爽口甘美的酒之外還會有紅纓燒這樣甘醇濃烈的酒,可見如今因為信息不流通、手工產量低等等原因,許多有資格出名的好物都泯滅與眾,不得外人所知。
但顯然紅纓燒這樣的好酒不可能經常遇上,店家當時說那酒是“六十年的紅纓燒”,可見它的珍貴程度,就算釀造技術不到位,漫長的時間也足以彌補它的缺點,普通的酒卻根本沒有機會達到這種程度。
況且像黃酒這種可以用來入菜的酒才是陸蕓花需要的,她之前想要釀造的酒也是這一種,雖然同是麥曲制成的酒,但制酒工藝上的些微不同就能讓酒水的種類變得不一樣,不能一概而論。
陸蕓花若有所思“天氣熱了,也到了能制曲的時候還是先記下好了,還得等兩天再考慮這事,最近沒到最合適的溫度,家里事情也正在關頭呢。”
到了現在,原先顯得豐裕的人手已經不夠用了。
莊稼和河里的蝦都需要注意,卓儀算是被綁在了地里,最多把家里的活計攬過去給陸蕓花減負。
原本生意上還有一個大河能幫忙,但夏天日頭正好,是適合曬醬的好時候,同時雨水也最多,那醬要是沾上一星半點雨水可就全廢了,導致大河大多時間只能待在醬坊那邊,就連烤魚攤子重新裝修那陣子也只有看著天色很好、不會下雨才敢過去搭一把手。
陸蕓花摸摸下巴“大河早晨起來就得在醬坊里面看著醬缸這食攤上的活計也不算少,晚上要發面,早晨又要早早起來蒸饅頭、攪醬這樣下去可不行,醬坊得正經找個幫手才是。”
叫大河幫忙看著醬坊本身就是陸蕓花當時小小偷了點懶沒有去招人,當時大河只是跟在她身邊學習,事情不多,順便看一下醬坊也不費什么功夫。
但如今食攤算是大河的,就算大河照看醬坊陸蕓花同樣給了月例,但這兩樣事情擠在一起不考慮她這個師父的心情,對于大河本身來講,肯定還是寄托著理想的食攤更為重要。
“回頭找村長爺爺問問。”
陸蕓花琢磨著這事情還得去找陸村長只要想雇人陸蕓花就習慣去找陸村長,畢竟這位村長爺爺對自己村子甚至周圍幾個村子的村民都很了解,知道某人大概品行如何、性格如何、家庭成員如何、會什么技能
他本身又沒有私心,是極其公正的人,只要陸蕓花說出要求就能給她找到合適的人選,實在叫人信賴有加。
“蕓花,東西收拾好了,走吧。”陸蕓花正在想著這些事,卓儀的說話聲引起了她的注意。
她這才發現已經在原地發了很久的呆,聞言站起身剛要往門口走,轉而又想起來什么,朝門口喊道“我再去廚房看看有沒有落下的東西,等等我和大河推車過去,阿卓你去祥叔那里看著搭把手。”
卓儀在門口應了,孩子們都在門外面等著,聞言也不急,嘰嘰喳喳地和大河說話,云晏嗓門最大,陸蕓花在屋里都隱隱約約聽見只字半語,似乎在說想要去醬坊住兩天,問大河行不行。
“這倒是可以。”陸蕓花環視廚房,小聲盤算“到時候搬家忙來忙去的,幾個小不點幫不上什么忙,不如叫他們去醬坊住幾天,等那邊房子收拾好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