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說今天怎么沒在吃飯時候看見呼雷,它出去做什么”余氏用巾子擦了擦被嗆的酸澀的眼睛,問道。
阿耿比余氏起來的早一點,正巧看著呼雷離開家,回答道“早晨吃過東西就出門了,應當是去林子里看小虎了說是把小虎一個丟在林子里要它長大,但呼雷也很擔心它吧,總是去林子里偷偷看它。”
長生小大人般嘆了口氣感嘆“呼雷真是稱職的阿爹啊”
很快白煙便散去,只在院中留下濃郁的香氣,花椒混合著帶著甜味的鮮香,辣椒與烈酒在高溫中融合,伴著貝螺中煮出來的湯汁,在紅湯邊緣響起蒸發時的滋滋聲,動人心弦。
大河所做的蝦生要比她更早上桌一些,圓形陶盤上面放著擺得整整齊齊的北梅蝦,原本乳白色的殼子已經被剝掉,留下處理干凈邊緣的蝦頭和白中透著粉的蝦肉,另外一邊放著兩個小小的碟子,其中一碟芥菜籽磨成的粉末通過溫水融化成醬,黃綠色瞧著極有春天的味道,在另外的碟子里面倒上上好的醬清和砂糖,吃的時候只要一個碟子蘸上一點便好。
原本桌子上面的魔術道具已經收拾干凈,陸蕓花坐下的時候正是黃昏時候,夕陽在遠方露出最后一抹金線,將整個天空染成了金紅色的錦緞。
在院中看著逐漸暗淡下來的夕陽和云朵,陸蕓花將除了做腐乳以外的所有紅纓燒給在座大人們都倒了一小杯,或許也是氣氛正好,不論是不怎么喜歡喝酒的余氏還是因為職業很少喝酒的大河和阿芥都沒有拒絕,大家臉上帶著相似的微笑,同陸蕓花一起舉杯。
“身體健活順利”陸蕓花含笑說著,仰頭喝了這杯酒。
“同飲”
余氏微笑又用酒杯和對面阿芥、大河碰了碰杯,也跟著一飲而盡。
“大家吃貝螺的時候小心一些,里面有不少湯汁,千萬別嗆到。”陸蕓花剛剛托卓儀快速削了好些牙簽,這會兒吃貝螺的時候可以用牙簽將里面的肉挑出來再吃,但吃辣炒螺肯定要先吸一吸湯汁,陸蕓花就怕等等孩子們一不小心被辣湯嗆到,這會兒趕忙提醒。
“我們會小心的,阿娘也吃。”阿耿挑了一個漂亮的大螺,將它按在湯汁里面蘸了蘸,伸手放在了陸蕓花的盤子里。
“謝謝阿耿,你吃你的,阿娘自己來就好。”陸蕓花笑瞇瞇謝過,拿起放在一邊的小木簽。
之前迷迷瞪瞪多吃進去的一碗飯還在肚子里沒消化,陸蕓花感受著腹中時不時便傳來飽脹感,但孩子的心意還是要接受的,反正晚上時間還長,慢慢吃慢慢消磨時間也行,不急于將桌上的菜趕緊吃完。
她伸手將面前大螺捏起,放在唇邊嘬了嘬。
貝螺與田螺不同,雖說形狀相似,但整個螺的外殼呈現出一種漂亮的珠光白色,在強光的照耀下可以看見螺殼上邊隨著形狀一圈一圈盤旋的花紋,讓它在不同的角度中會稍稍顯現出一些如彩虹一般的好看顏色。
但如今白色的外殼已經被深紅醬汁染上顏色,上面一圈一圈的紋路也成為了掛汁的利器,讓螺在整個浸泡在湯汁中的時候外殼沾上更多汁水。
所以陸蕓花才剛將舌尖挨上貝螺,濃郁咸鮮的湯汁便迅速侵占了口舌中的所有味蕾,香葉、姜蒜等等香辛料構成無比復雜又融合的調味,刺激的火辣與張揚的麻在接下來瞬間激起所有食欲,柔和的甜味姍姍來遲,在最后勾起一抹隱藏在湯汁中的鮮。
在這時,陸蕓花才在刺激的滋味中找尋到一些似乎是貝螺的味道,那仿佛它自身所帶的鮮甜和湯汁中的甘甜綿長地在口中久久縈繞,與一絲若隱若現的酒香一起,瞬間安撫了之前飽受刺激的口舌。
“嗯剛剛聞著那么嗆,但現在一嘗味道正正好。”陸蕓花點點頭,很誠實地對自己今天依舊沒有失敗的調味發出贊美。
“嗯嗯。”大家這會兒幾乎都吃著東西,只發出“嗯嗯”的回應聲表示贊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