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儀知道她是個面面俱到的性子,又補充“謝禮和出診的銀子我已經送了,你且安心。”
“嗯那黃娘子,我們”陸蕓花點點頭表示知道,她現在迫切想治療阿娘,其余那些都是之后的事情了。
“我們出去罷”卓儀對孩子們招了招手,白巡已經退出去了。
可是孩子們卻只是在原地踟躇,腳步挪動幾下都不愿意走,像是榕洋和長生更是扒在床柱邊上一動沒動。
“這”陸蕓花剛想勸一勸,卻被黃娘子攔下了。
黃娘子坐在桌邊從隨身攜帶的包里找出金針袋子,點燃隨身攜帶的蠟燭火焰炙烤消毒,頭也不抬道“有人在一旁呼喚更能叫醒她,不出去也無妨。”
“那我先出去了”卓儀知曉等一下要行針,他一個女婿在這里并不合適。
陸蕓花沒說話,只是對著他感激地點了點頭,鼻子一酸,不知道明明現在已經在治療了、已經有盼頭了,為什么反倒這會兒涌上來一股哭意,只叫人眼眶紅了,覺得心里盡是委屈。
“”卓儀一愣,眼睛里不禁帶上擔憂,他回頭幾次,看起來很是猶豫,最后還是帶上門安靜退出去。
“那我開始行針,你們在我說好以后開始呼喚病人的名。”陸蕓花拿來平時吃飯的小桌放在一邊,黃娘子把針和蠟燭都放在上面,又一次烤火,等溫度下來再刺進余氏身體和頭部。
這蠟燭不似尋常蠟燭那樣有黑煙和刺鼻的味道,明明燒了很久,現在聞起來卻是一種帶著藥香和花香的味道,讓人聞了就覺神清氣爽,但是聞起來并沒有薄荷,非常神奇。
陸蕓花用手草草抹去臉上的淚痕,淚水流得太多,擦的時候也毫不憐惜,所以現在臉上緊繃繃地痛,看起來已經紅了。
周圍人緊張萬分地注視中黃娘子一連扎了幾根金針,這才停手說“你們叫她,聲音不用太大。”
“阿娘、阿娘我是蕓花,阿娘醒過來好不好阿娘”
“阿婆,你說要帶長生堆積木的,我們的馬車還沒有做好,嗚嗚嗚阿婆,你醒過來吧,不要拋下長生”
“阿婆”
“阿娘,醒一醒求求你了阿娘嗚嗚不要丟下我,阿爹還說要送我去讀書,還和我說往后要我帶著阿娘去游學”
不論是陸蕓花還是孩子們都在呼喚中愈發控制不了淚水,帶著哭腔幾乎說不清話,但是又怕說不清會叫余氏聽不到,強忍著的哽咽幾度嘶啞得發不出聲音,這聽起來甚至比往常哭出來更叫人心里酸楚。
外面的卓儀皺眉在房門前來回踱步,臉緊緊繃著,白巡也在一旁靠著柱子轉小魚,很煩躁又很不安的樣子。
“阿娘”
不知過了多久,外頭等著的人都覺得度日如年,卓儀聽這里面陸蕓花和孩子們的聲音已經嘶啞,幾乎想推開門進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情況。
屋子里黃娘子剛把一把藥丸一個個塞進余氏的口中,不知按了哪個穴道讓余氏身體自動吞咽下去,她停下手中動作,再次看了看余氏的眼瞳,又取下幾根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