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掀開陶鍋蓋子瞧一瞧,香味隨著蒸汽上涌,姜香伴著鮮美的魚肉香氣撲了一臉,因為魚肉夠新鮮還放了去腥的姜絲,鱖魚又不是腥味很重的魚類,所以聞起來并沒有魚腥味。
此時魚肉已經從微微泛著紅的顏色變為深紅,這是最靠近魚皮位置的紅肉,熟了就是這樣有一點深的紅色。肉的邊緣已經微融,米粒中間時不時“咕嘟咕嘟”翻涌,米粒已經煮到開花,再煮怕是就要融了。
“是時候了。”廚房里面的灶還沒有建出來,巨大的鐵鍋因此只能委屈在院子,之前天氣不好,卓儀特意把鐵鍋收拾到廚房,剛剛收拾完魚以后還把稍微塌陷了一點的灶又重新砌了一下再把鐵鍋拿出來洗凈放上去,保證這會兒陸蕓花用起來沒有問題。
“面粉、杏仁粉、鹽、胡椒粉”陸蕓花把幾樣粉類混合在一起,再加上些水,這一碗等等應該包裹在筍尖外面的酥脆炸衣便做好了,很簡單。
鍋里放上比平時做飯更多的油,陸蕓花等著油化開,給筍尖沾了一層薄薄的面糊,這菜的面糊一定要輕薄,保證有酥脆面殼的時候筍的外面一層也能有酥脆感。
“刺啦”
油溫合適,所以裹了面糊放下去的筍尖外面只是放下去幾秒就結成殼,先是全部炸黃再一面一面煎熟,很快就做出來好大一盆,因為鍋夠大也沒有先做的涼了后做的還沒好這種煩惱,除了葷油味道實在有些重,奪去了一些本該屬于“煿金”的鮮美外哪里都足夠完美。
“吃飯啦,阿卓來端菜”陸蕓花探出腦袋喊了一聲就不管了,去把鹵肉撈出來,一些切片一些剁碎,和蒸饅頭各自裝好放在案板上。
最主要是鱖魚粥,陸蕓花洗了手,用筷子夾起鱖魚兩頭露出來的主刺,只輕輕一翻軟爛的魚肉盡數脫骨,只再在粥里輕輕擺動幾下,上面便干干凈凈再無半點殘留。
撈干凈粥里面的細小魚刺,隨手加了適量的鹽巴,還不忘給呼雷舀了一碗出來,這一大鍋子、兩條魚伴著許多肉、饅頭,足夠大家吃了。
廚房里進進出出都是人,除了黃娘子沒什么人就這樣心安理得坐著不動,都跟著幫忙收拾桌子上的茶水或是取碗筷碟盤,其實黃娘子也跟著想干干活,都被卓儀或者孩子們攔住了,白巡這個說是客人已經住了許久還不走的就不說了,她是真的客人,還是那句話“總不能叫客人干活”。
“這菜換做煿金,是煿金煮玉里面的一種,只不過我們今日有了鱖魚粥,這煮玉只能算了。”陸蕓花笑著解釋一番,把盛了小咸菜的碟子放在桌上。
被煎炸成金黃色的筍尖不愧它“煿金”之名,真的如同金子所做一般,有種昏暗天色都掩飾不住的光華流轉,有的地方顏色深,是近乎與棕色的深金棕,除了酥脆的外殼,筍皮很多接觸到熱油的地方都變皺了,格外引人食欲。
陸蕓花給大家各自舀了一碗鱖魚粥,委屈在深陶鍋里的鱖魚粥一上桌沒有油煎筍尖那樣搶眼,但是當它端到面前來,大家才發現了它的玄機。
雪白的魚肉和煮開花的米粒混合在一起,黃色的姜絲在里面若隱若現,鮮味悠悠蕩漾,只飄在鼻尖像是個小勾子般勾得人唾液直冒。甚至因為熬煮時間很久,米粥已經足夠濃稠,只放在桌上這一會兒似乎就有結出粥皮的趨勢。
“大家快吃罷”陸蕓花最后給自己盛了一碗粥,笑說“榕洋不大喜歡吃姜,我不知還有沒有其他人不喜歡,所以特意切了姜絲,要是不喜歡吃撈出來就好今日要多謝黃阿姐,我銘記于心。”
黃娘子笑著點點頭,陸蕓花便坐下了,剛坐下又囑咐一句“粥里面的魚刺我是撈干凈的,但免不得有沒看到的,大家吃的時候小心一些,尤其是孩子們,慢慢吃。”
幾個孩子都不用陸蕓花操心,他們基本只要大人提醒一句就能做得很好,只要時不時注意一下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