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晏聽聞氣鼓鼓地鼓起了腮幫子,因此還收到一個哥哥弟弟們投來的戲謔眼神。
卓儀用眼神安撫了一下云晏又繼續說“那時候我們經過一個小溪,正巧在那附近修整,我看到溪水里有許多小小的河蝦,當時不是為了吃,只是一時興起,就這樣背著師父去小溪里玩耍了幾個時辰,等師父找到我把我帶回去以后都沒有來得及訓斥,我就因為著涼染了風寒,很嚴重,差點就死了。”
“那牛骨珠子就是那之后師父去尋了給我的。”卓儀再說起這件事依舊很開心,他已經是一個很成熟的成年男人了,卻在說起像是父親一樣的師父的時候仍然會不由地露出一種說不出的孩子氣,好像在他那里永遠不會長大一般。
卓儀接著說“再后來病好了,師父問我為什么要去玩水,我怕被訓斥就說自己喜歡吃蝦,想吃河里面的蝦子,哪知道啊”
他搖搖頭,苦笑道“哪知道師父他老人家不知是不是當了真,往后頓頓有蝦,我就算本身不怎么挑食但也不是很喜歡蝦的味道,所以到后頭是聞到味道就難受,自那以后便再也不說謊了。”
“噗”白巡吃驚“只是因為這個”
卓儀毫無異色,認真點點頭“對,可能這事情印象足夠深刻,我又有幾分記性吧。”
說真的,這事情白巡還是第一次知道。
他認識卓儀的時候卓儀就是個說一不二、從不說謊的家伙,他也偷偷想過那種卓儀小時候被長輩們諄諄教誨后立下誓言的情景,又或是卓儀初入江湖的時候因為“謊言”遇到了什么刻骨銘心的記憶的猜測
結果就這聽起來是不是有點兒戲了
陸蕓花也感覺有些說不出的好笑,在這上面她不是沒像白巡那樣好奇或是幻想過,所以現在就有點說不出且只有自己知道的狼狽感。
陸蕓花和白巡兩個差不多情況的人對視一眼,各自眼中都是苦澀,都決定就這樣把自己從前那些猜測全部清空,只當做沒有這回事。
當事人卓儀好似不知道自己說了一件非常離譜的事情,毫無察覺地笑起來“但是這么多年過去了,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想起這事情,又看到書上有河蝦養殖的法子,便很想養一點河蝦。”
“原來是這樣啊”陸蕓花面上看不出半點不對,很是感嘆般說“師父他老人家不知道什么時候有時間,能否請他來和我們小住幾年”
卓儀聞言眉間舒展,眼神溫柔地看向陸蕓花“師父他現在四處游玩,我都不知道他在哪里不過這事若是有機會我會同他說的。”
“對了,阿卓山上準備種什么樹”白巡若無其事舀了一碗飯,在一旁問道。
卓儀今天可謂是說了從前一周的話,不過或許也是被陸蕓花剛剛的說話興致感染,到現在心情依舊是愉快的。
關于這個問題他也有想法,因此能很快給出答案“種些杏、柰、桃和棗,這山足夠大,每個種上幾棵就好。”
就這樣一頓飯吃完,陸蕓花覺得自己似乎更加了解卓儀了。他從前像是與他們都隔著一層,這個屏障不是卓儀立出來的,而是所有與他相處的人們不自覺立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