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蕓花極盡所能用孩子們能夠理解的話語給他們講著這些和生活相關的科學知識,這不是第一次了,帶孩子不可能只是在生活上喂飽他們其他不管,很多時候陸蕓花會把各種科學常識、數理常識編成故事或是歌謠教給孩子們,讓他們潛移默化間學會知識。
不過有一些東西不見到實物很難完全理解,陸蕓花記得自己從前學生物這一節的學的是泡菜和釀酒,便對若有所思的孩子們說“這些天阿娘帶你們腌一次泡菜你們就能明白什么是發酵了。”
竹篾上面放了干凈稻草,陸蕓花把拌好了的豆子倒在上面,一一蓋了被子,放進家里的臨時發酵室里。這屋子里面放了水盆,溫度高、濕度大、弱光又無風,很適合捂豆子。
就這樣一批一批地捂著豆子,空閑時間還能給孩子們講一講故事。陸蕓花今天講的又是一個父母與孩子的故事,畢竟阿耿那事情還沒解決,這段時間幾個大人便常常講起這類故事,也算是打預防針了。
云晏倒是常常因為故事表現出若有所思或是義憤填膺,可惜阿耿這孩子學得和他阿爹一樣感情不怎么外露,陸蕓花一直有點摸不準他的想法,余氏都有些急了,但單獨找阿耿未免表現得太明顯了些,陸蕓花按住余氏想單獨找阿耿談一談的想法,勸她時間長了怎么也能叫阿耿轉變念頭。
就這樣一直到了晚上卓儀才推著小板車回來,陸蕓花看他進來時候身上帶了塵土,笑起來“我就說你送個飯為什么花這么長時間,是不是在工地那里幫忙了”
“嗯。”卓儀把推車放下,溫和回答“反正沒什么事,在工地那里幫了幫忙,陸叔說再過六七天醬坊就能完工。”
“陸叔”陸蕓花抱起長生,沒問醬坊完工的事情,倒是先問道“你去醬坊是不是發生了什么趣事”
卓儀面露疑惑地搖了搖頭,又想到什么似的頓住,表情帶上了些哭笑不得“陸叔說我干活干得很好,很有做泥瓦匠的天分,問我要不要和他學手藝。”
“噗嗤。”陸蕓花笑起來,揶揄道“阿卓可真是受歡迎,之前木匠叔叔也問過我你有沒有學木匠的想法呢”
“哪里的話。”卓儀看她的眼神帶著縱容,無奈搖搖頭“我現在連種地都種不明白呢。”
這世上常有人似是謙虛其實抬高自己,但卓儀不是這樣的人,他這話完全出自真心。這人想做什么就只會認真做這一件事,現在他想著種地養殖,心里便不會有其他念頭。
“你看看今天我們的成果”陸蕓花也就不再問下去,抱著長生起身走到捂豆子的房間門口,打開一條小縫示意卓儀往里看。
卓儀跟著走過去,看了一眼木架子上滿滿當當蓋著東西的竹篾,發出了由衷感嘆“了不起早知你們要做這樣多,我就該早點回來才是。”
時間飛快過去,醬坊建好時候豆子也全部入缸了,醬缸被搬到醬坊那邊的曬場上,上面一一蓋了錐形的、用特殊手法編織的“竹帽子”。
這“竹帽子”編得極密,不論是下雨刮風都不怕,牢牢蓋在醬缸上面保護著豆子。
最先幾天是最忙的,要注入鹽水,要攪拌醬油將浮上來的霉曲拌勻,到后面醬缸狀態穩定下來,每日只要注意晚上或是偶爾下雨刮大風時候給醬缸蓋蓋子便好。
等到醬坊完全安頓下來時候天越發熱了,白天太陽好的時候甚至有些曬人,大家都換了單薄的春夏衣裳,連呼雷和小虎都開始掉毛,家里常常能見到被風吹得呼呼跑的毛團。
真毛團,不是虎崽團。
這天一家人和往常一樣在外頭吃晚飯,時不時閑談幾句,說說自己一天見聞,溫馨又平淡。
“醬坊那邊豆子顏色變深了,瞧著很不錯。”
“北梅蝦也長大不少,背上花紋明顯許多,確實如同點點白梅。”